少時在京城家中時,看著表兄擺弄一套‘煮茶十二先生’,我常笑他瑣碎;不過他卻是個巧人,會烹茶、做茶點,會釀菊花酒,還通音律。真是個精緻而生的人。我被他慣壞了口味,結果邁進安遠城首先學的就是……入鄉隨俗。只是時至今日,還是習慣不來。越是勞累越是淺眠。如今有你在,趕日後閒下來,也幫我紮上幾根針。現下,實在是睡不成呢。”
掀開茶盞蓋,香馥撲鼻湯色澄清,入口回甘直沁心脾。“午後我還要去衙署,你關照和嬸他們,晚間不必等我回來。又是年關了,匯總具結呈報封庫,怕要有幾日才回來。書桌筆洗旁的書,留給你閒來無事翻看解悶。”
又套上肥大的官袍,好在內襯夾衣倒不會太晃盪。將飾有白玉帽正的無翅紗帽戴好收緊頜下攬帶。轉出外間時,雨航還守在那裡靜靜等著。遞上馬鞭,雨航問:“眼看過年,可有甚想吃有一直不得做的吃食?”
一句問話說得笑開了兩個人。驤歪著頭想想,回頭見東來又是一副盼著熱餃子的模樣,便笑道:“我那份年夜餃子留給東來。和嬸若是做了栗子燜雞,就留一盅給我。”
砰地一聲弓弦悶響,一支羽箭釘進草靶人頭中;緊接著又是一支鵰翎疾馳而出,劈開前一支箭的箭桿再次釘在靶心上。葉茂收了鐵胎弓原地轉身看向沈驤。
葉茂很像看看這個少年,在得知前面幾個夜間,鶴翔衛分堂發生了變動之後,是否還能保持這樣一直態度清冷的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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