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司馬十七郎道:“但是如果我再不打過去,越來越強大的魏會將大秦吞併了,那時北渡的難處會更多。”
是啊,盧八娘有時會想,上天對司馬十七郎是很不公平的。他這樣一個非常有雄心和才能的人幾乎沒有遇到過順利的事情。從一個沒了生母的庶子慢慢爬到了如今的位置,他付出的實在太多。
就是他成了真正的淮北王,還除了有一個正統朝廷的制約,上天還為他在北邊安排了無比強大的對手。
歷史上,鮮卑人從北部草原躍馬南下一直沒有遇到對手,直到他們自己分裂了才慢慢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中。對於這樣一支強悍的力量,盧八娘是心存恐懼的。
但是司馬十七郎不這樣想,他沉穩地說:“魏國的鐵騎戰鬥力確實要強於我們,但他們不懂戰術,只會憑著悍勇之氣拼殺。我們的軍隊經過嚴格的訓練,結成大陣,再加上戰車和火炮的助力,完全可以克敵至勝!”
盧八娘被司馬十七郎的信心鼓舞了,淮北根本是退無可退的,位於朝廷的北部,但卻不能得到朝廷的任何支援,甚至還要防止朝廷的暗算,如果再面對南下的魏人,形勢會更難,所以還不如趁著魏人政權未穩先發兵北上。
“你打算什麼時侯出發?”
“現在黃河還有尚未融化的冰塊,會撞漏船隻,等到冰塊完全消融了,我立即就帶兵北渡。”
第九十八章 京城解圍鐵騎顯威吳郡平叛水軍制勝〔一〕
政治形勢的變化有時比萬花筒還要令人不可琢磨。就在司馬十七郎萬事俱備只待冰融時,南邊傳來了吳郡叛亂的訊息。
其實這些年朝廷一直面臨著層出不窮的叛亂,當年司馬十七郎在京城時也曾幾次出兵平叛,兩年前還幫助朝廷平了益州的叛亂。但是這一次吳郡的叛亂比起益州規模要大得多,叛軍佔據了東南沿海一帶後又揮師北上,直逼京城。
不過兩年多,京城再次被圍,求救的旨意再次來到了淮北王的面前。司馬十七郎收到了訊息,聽屬官們爭論了一番,並沒有說什麼,早早從前殿回來。
初
春的午後,陽光晴好,王妃正帶著小兒子在花園裡玩,司馬十七郎便坐到了一旁的椅子靜靜地看著。
雖然司馬十七郎的神色並沒有什麼特別的,但是盧八娘還是感覺出他的不同,把順兒交給別人,然後問:“出了什麼事?”
“吳郡的叛軍圍住了京城。”
“吳郡的叛亂?”盧八娘也非常詫異,吳郡時不時會發生一些小亂子,上個月從那邊回來的貨船雖然也說吳郡又有叛亂,但是聽多了誰也沒有在意。沒想到現在竟然變成這樣的局面,“不過幾個月就鬧成這樣,皇上是怎麼當的!”
這樣大不敬的話並沒有讓司馬十七郎有什麼不快,他心裡也正是這樣想的。
吳郡還是他的封地前,他在那裡遇過刺,然後徹底整頓了那個地方。想當初還是毛頭小子的他雖然有很多不足之處,但卻是以全部了熱情投入到治理吳郡中,消滅叛亂、安排僑姓、查處隱戶隱田、取消苛捐雜稅,當年就讓吳郡的糧食增產。
後來吳郡成了他的封地,他雖然沒有就藩,但是卻派了信得過的官員,此後吳郡人口逐漸稠密,上繳的糧食也越來越多。而丁桂所在的玉田縣,到北上時不過幾年已積累了上萬石的鹽糧,可見當地的富足了。
新皇為了不讓自己順利就藩,將吳郡的官員差不多都換成了他的親信,當自己到了淮北後對那邊的瞭解就更少了。沒想到的是十幾年後吳郡百姓竟然因為春荒飢餓叛亂!
在一年莊稼三熟的地方,百姓能因為饑荒叛亂,而且從開始的小打小鬧到飛快地席捲了數州之地,又圍困了京城。這隻能說明皇上派到吳郡的太守完全是個廢物!
就是聽說吳郡太守已經被叛軍殺掉,也沒有讓司馬十七郎的心情好起來,他精心準備了近三年的北伐要停下了。
眼下的形勢就是,哪怕恨不得朝廷這群蠢貨被叛軍滅了,司馬十七郎也不可能真不管。先不說道義,若只是朝廷真的出現變故,叛軍下一步就會威脅到淮北,再加上黃河北岸的胡人,淮北兩面受敵,這是身為淮北王的司馬十七郎最不願意見到的形勢。
兩害相權取其輕。比起東南的叛軍,淮北王只能先放下了隔在黃河北岸的胡人,他必須先穩住江南的形勢。
此時盧八娘也分析了現狀,得出了出他差不多的結論。
參考平定益州後,益州雖然表面上依然是朝廷的一個州,但是其實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