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過。”他沒等她說完,就作了回答。
“?”
“我想過很多種可能,這些天來我一直在想,只要一空下來就會想,可是最後我決定不去想它。因為很多時候,我們無法控制結果,不可能每一件事都變成你想要的結果,當這個結果來臨的時候,我們能做的只是接受。”
她耳邊充斥著流水的聲音,那像是一種掩護,在這道掩護下,他們得以平靜地表達自己。
“當然,”他繼續道,“接受並不等於什麼也不做地等待,如果你已經盡了全力,那麼即使是失敗,你也能心安理得地接受——因為世界不是被你、我、或者其他人所主宰。”
“那麼是被誰?”
“……被命運。”
周衍關上水龍頭,從牆角的架子上取下一條幹淨的毛巾,覆在她頭上,他推著她直起身子,然後又用這條毛巾幫她擦乾髮梢上的水珠。
“我自己來吧,謝謝。”她忽然有點無法接受他的這種……親密。儘管在內心深處,她對他的感情從沒變過,可是在經歷了這麼多之後,她潛意識i裡反而想要跟他保持一定距離。
周衍遲疑地鬆開手,用洗手巾擦乾手指,然後走了出去。
知喬站在鏡子前,調整了一下自己地心緒,開始用電吹風吹乾頭髮。這項工程持續了足有十五分鐘那麼久,當然,每一分每一秒她都沒有浪費,完完全全地花在了胡思亂想上面。
再遲鈍。再不敢相信,她也看得出……對於謝易果,周衍在吃醋。
可是她不太敢去深思究竟為了什麼。她害怕的是,當深思熟慮之後發現一切的一切,都只是男人莫名其妙的佔有慾在作怪,那麼……也許她會更受傷害。
沒錯,她說過喜歡他、愛上了他,並且他一定看得出來,她願意為他做很多事。當那多事的石塊掉下來快要砸到他的時候,她的第一反應、處於本能的反應時替他當過一劫,這是女人的一種本能。
也許他接受了這個事實,就像他說的,他心安理得地接受她愛他的事實,所以,儘管他並不愛她,可是當有人變現得跟她過從甚密的時候,他站了起來——不為別的,只是一種扞衛自己“領地”的本能。
從古至今,這都是男人的本能。
她不知道這究竟是她的猜想還是事實,她也不願意知道。可是當週衍好不有序地把謝易果摔出去的時候,她覺得高興,儘管也帶著一些些遲疑。這也許是他第一件為她——而不是為她的父親——所做的事。
“早點睡吧,”周衍說,“明天還要早起。”
他合上膝上型電腦,從桌上拿起煙盒以及打火機,像房門走去。
“你去哪裡?”
“我去……抽支菸。然後就回來。”
她點點頭。除此之外,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麼。
周衍開啟門,走了出去。知喬看著緩緩合上的房門,心裡有一種無力的彷徨。越是瞭解他,就越覺得自己無法瞭解他。就好像,如果某一件事必須經過解釋才會懂,那麼這就意味著即使解釋了也不一定會懂。
她靠在浴室的門框上,長長地吁了一口氣:天吶,這都是些射門亂七八糟的呀!
她決定不再去想,關上燈,開啟電視機,爬上自己的床,鑽進被窩,然後準備睡覺。
也許是太累了的關係,她很快睡著了,過了一會兒,她聽到關門的聲音,她告訴自己那應該是周衍回來了。於是她翻了個身,讓自己飄蕩在雲層之間……
“你……沒事吧。”第二天上午出發去機場的時候,知喬看著謝易果臉上的淤青,頗有些抱歉地說。
“嗯……沒事。”這位老兄似乎也感到很尷尬,“對不起,我昨天有點……激動地過頭了。”
“哦,”她對他微笑,“難免的,你們得到了最後那個進入決賽的席位呢,而且我聽說你們淘汰了貼條的人——那對科學家夫婦。”
“嗯,我們很幸運,不過……”他頓了頓,似乎很不好意思,“不管怎麼說,謝謝你,如果沒有你的鼓勵,我們恐怕贏不了。”
她覺得心裡很溫暖,“別這麼說,是你們應得的。”
“謝謝。”他真心地說。
“不客氣。”
謝易果抬了抬手臂,像是想要做什麼動作,但也許顧慮到射門,最後還是放棄了。
悉尼機場離市中心非常近,從酒店出發,開車二十幾分鍾就能到達。參加決賽的三隊選手今天上午將要搭乘國內航班飛往以蔚藍海岸以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