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型別的比賽?”男人繼續問。
“嗯……”她無法長時間地注視他的眼睛,於是只好故作自然地四處張望,像在找尋什麼,“是一個真人秀比賽,主要是一些人——當然,都是一些熱愛旅行的人——在途中完成各種任務……”
“聽上去很有趣。”他似乎很感興趣。
“嗯,但是玩起來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
男人笑起來,笑的時候,臉頰兩側有兩個迷人的酒窩:“獎金一定很豐厚。”
“哦,算是吧。”
男人點點頭,然後溫柔地說:“那麼,祝你好運。”
“……謝謝。”
他走開了,彷彿是倏地從她面前消失的,就如同忽然在她面前出現時一樣。
“蔡知喬……”周衍從二樓下來,向她走來,臉上的表情變得陰晴不定。
“我找到了。”她高興地揮舞著手上的信封。
周衍懷疑地看了她一眼,又望向她身後那個背影,像是想要跟她說什麼,但最後還是放棄了。
“開啟看。”
知喬拆開信封,裡面的紙條上寫著:“前進至中國友誼花園,為那裡的祈願樹綁上紅絲帶。”
“那地方就在我們住的酒店旁邊。”老夏提醒。
“那我們還等什麼。”知喬轉身向博物館的出口走去,才走了幾步,她發現跟上來的只有老夏而已,於是她回頭,發現周衍定定地看著那個男人消失的方向,紋絲不動。
“周衍?”她試著叫他的名字,他轉頭看著她,眼裡有一種很少見的驚魂未定。
“哦……”他點頭,邁步向她走來。
不知道為什麼,在那一瞬間,知喬覺得周衍也許並不像她想象的那樣堅強。從他稍縱即逝的眼神裡,她看到的竟是一個神經脆弱的男孩——而不是那個一向無所畏懼的周衍。
往一顆大樹的樹枝上綁絲帶既不是什麼有趣的事,也一點不能讓人感到任何成就感,這項工作帶給知喬的除了無聊之外,還有一場被正午的太陽曬出來的大汗淋漓。
“我看不出這有任何意義。”她用手背胡亂抹掉額頭以及臉頰兩側的汗水,很想把手上的紅絲帶都扯斷。
“嗯……”周衍點頭,“沒有意義就對了。人不是每做一件事都需要了解它的意義。”
“人也不是每說一句話都要告訴別人的一個哲理。”
周衍停下手上的動作,看了看她:“……請問,你剛才是在諷刺我嗎?”
知喬學他聳了聳肩,繼續綁著絲帶。這些絲帶並不是隨隨便便打個結綁在樹上就了事了,而是有一種特別的綁法,節目組特地安排了一位華裔老人教他們如何綁結,在他們之前有兩隊選手已經在折騰各自被分到的樹了,不過似乎大家對於這種全新的綁結方式很不適應,一邊做著手上的工作一邊不停地咒罵。
“我不得不說,”知喬嘆了口氣,“上天有時候就是這麼不公平。”
“?”
“那兩個啦啦隊的,”她噘了噘嘴,“臉蛋漂亮,身材好,最關鍵的是,她們竟然一點也不笨。”
周衍一邊皺眉一邊笑:“誰規定美女一定是笨蛋?”
“所以我才說不公平!”
他還是笑,停下來看著她,說:“你嫉妒她們?”
“……不。”她瞪他。
“你嫉妒了。”
“我沒有。”
“你比較嫉妒哪一個?眼睛大的,還是比較白的那個?”
“我還以為你只以胸部大小來區分女人。”她扯著嘴角。
“喔,”他聳肩,“她們都是75C。”
“……”
他笑笑地看著她,好像明知道戳到了她的痛處卻覺得看她生氣的樣子很有趣。他的微笑就像是一道魔咒,把她釘在原地,動彈不得。
“喂喂喂!”老夏在不遠處的樹蔭下喝著冰汽水大喊,“你們怎麼停下來了,快給我幹活!”
知喬重重地嘆了口氣,繼續去綁那該死的結,嘴裡振振有詞:“我是喜兒,我恨絲帶!”
周衍無奈地搖搖頭,眼神裡有一種莫名的縱容。
忽然,啦啦隊的姑娘們大聲歡呼起來,互相擊掌似乎在表示慶賀,過了一會兒,兩人就拿起揹包衝了出去。
“她們綁好了?”知喬看著手中的絲帶,一臉地不可置信。
“她們很聰明,”周衍說,“懂得什麼是投機取巧。”
“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