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天上開始掉餡餅了嗎?”
“不,不是的,”她關上水龍頭,披上浴巾坐在馬桶上,儘管有一絲涼意,但她覺得自己熱血沸騰,“你聽我說。這幾個月以來,我想了很多,我想讓你知道我一點也不後悔這三年,我甚至覺得這是我這輩子做過的最正確的選擇。”
“那麼,”周衍沉默了一會兒,問,“關於我撒謊的事,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你是說……”
“是的,我從一開始就知道你在撒謊。”
他嘆了一口氣:“那為什麼還來?”
“我想知道我父親在幹什麼。”
“……”
“我想知道他過著一種怎樣的生活,他每天跟什麼人在一起,他做些什麼事,他思考些什麼,他為什麼快樂,或為什麼難過。”
“那麼,”周衍的聲音溫柔而富有魅力,“你現在明白你父親了嗎?”
“我不知道,”她長長地吁了一口氣,抬起頭看著頭頂上的散發著橘色光芒的燈管,“我常常覺得你們任何人都比我瞭解他,我根本……連他的影子也摸不到。”
“……”
“但跟你們在一起,讓我感到自己離他更近了。在之前的十幾年裡面,我從來不覺得自己是這麼想念他,這麼得……渴望瞭解他,現在我知道了,並且我可以正視我自己。”
周衍的笑聲,隔著無形的電波,竟然聽上去異常得溫暖。
“我明白有的時候是顯得很愚蠢,我不夠鎮定,我容易衝動,很多時候我也不那麼得果斷,我甚至常常偏執得聽不進別人的勸告,但是,”她說,“我求你,幫幫我,我想要讓這個節目繼續下去,即使只有萬分之一的希望,我也願意去嘗試——我想要做我父親沒有做完的事,請你幫幫我!”
一陣令人窒息的空白之後,她聽到周衍低沉的聲音說:“不是萬分之一。”
“?”
“而是十分之一。”
“……”
“今天中午老夏打過電話給我了,就是因為他那通羅裡八嗦的電話我的手機才會沒電的。”
“啊……”
“我同意了。”
“!”知喬錯愕地說不出話來。因為在她的設想中,周衍絕不會如此輕易答應這件事,首先是因為他們之前的不歡而散,其次,他是一個電視節目主持人,他有一些他的同行們通常都會有的高傲,也許他根本不肯放下身段去參加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