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似笑非笑的表情,像是在嘲笑她那毫不搭調的搭配,又好像對她有了新的認識。
知喬被他看得有點不知所措,卻仍然強裝鎮定地邁步向他走去,只不過才走了一步,就被人硬生生地拉了回來。
“這裡。”馮楷瑞輕輕握著她的手臂,他身上那股好聞的名牌香水的味道立刻竄進了她的鼻腔裡。
“?”她被按在餐廳角落的一張椅子上,怔怔地反應不過來。
“投資人希望跟周衍單獨談談。”馮楷瑞開啟選單,點了幾個菜,然後把選單交回到服務生手裡。
知喬這才發現,周衍對面坐著一個人,確切地說,是一個女人。她的側臉美麗而優雅,就像餐廳外那片充滿後現代藝術感的荷塘上盛開得最顯眼的荷花。
“我認識她,”知喬說,“她是……那個富商的太太。”
馮楷瑞微微一笑,似乎在說,一點也不錯:“這是一個契機。”
聽到他這麼說,知喬皺了皺眉頭,心裡不知道像被什麼東西堵著一樣,說不出話來。不遠處坐在窗前的周衍和那位漂亮的太太似乎相談甚歡,笑容可掬。
“關於節目的下一個目的地,”馮楷瑞說,“你們有什麼打算了嗎?”
“還沒有,”知喬勉強拉回視線,“我還需要一些時間去收集資料。”
“我建議你們去一些冷門的地方。”
“有多冷門?”她疑惑。
“最好冷到沒有人聽說過。”
“冷到沒有人聽說過是有多冷?”
馮楷瑞在燈光下眯起眼睛看著知喬:“我想你從小就是那種老師一開始很喜歡,可是到最後恨不得把你踢到別的班級去的學生。”
知喬眼珠轉了一圈:“因為我問得太多嗎?”
“你不止問得多,還問得人很不想回答。”
她尷尬地扯了扯嘴角,就算被揶揄了也還是露出微笑。馮點的菜被一一端了上來,色香味俱全,任何人看了都會食指大動,但知喬卻有點食不知味,眼睛總是不自覺地瞥向周衍,他不知道說了什麼話,惹得那位投資人哈哈大笑,但他自己卻始終保持著微笑,看不出心裡在想些什麼。
知喬有點坐不住:“我帶了很多關於節目的宣傳品,如果我拿去給那位太太看一下會不會效果更好?”
馮楷瑞搖頭:“我覺得最好不要。”
“為什麼?這樣她才能更直觀地瞭解我們的節目。”
馮楷瑞看著她,看了足有十秒鐘,然後笑了:“我想……她對這個節目並不是很感興趣。”
“那她為什麼——”話說到一半,知喬忽然明白過來,“你是說她其實只是想……”
馮楷瑞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端起桌上的那杯檸檬水,喝了一口,放下杯子:“每個人都有自己所追求的東西,你們想要的是投資,而她想要一頓快樂的晚餐——當然,是否僅僅是一頓晚餐,這就要看周衍了。”
“你怎麼能——”知喬霍地站起來,椅子與地面摩擦發出一聲巨響,引來周圍的側目。她憤怒地瞪著馮楷瑞,卻說不下去。
她覺得噁心,一切的一切都讓她覺得噁心,富商太太、馮楷瑞、甚至是周衍,或者其實最讓她噁心的是……馮所說的那些毫無掩飾的事實!
藉著昏暗的燈光,美麗的投資人把手覆在周衍放的手背上,後者還是保持著微笑,只不過眼神有點空洞,像是個沒有思想的人偶。
知喬只花了一秒鐘進行思考,接著就筆直地向他們衝了過去,馮楷瑞想要拉住她,卻失敗了。她踩著那雙有點磨腳的高跟涼鞋來到他們身旁,周衍看著她的臉,不自覺地抬了抬眉頭,露出驚訝的表情,彷彿又從人偶變回了一個活生生的人。
知喬拿起桌上盛著紅酒的酒杯,毫不猶豫地向富商太太潑了過去,一瞬間,所有的人都像被下了定身咒,包括她的受害人,只是瞪大眼睛錯愕地看著她,連尖叫都忘記了。
下一秒,周衍站起身把知喬拉開,然後用手上的餐巾迅速地擦去受害人髮梢上滴落下來的紅酒液體。
馮楷瑞不知道什麼時候也來到她身後,緊緊地抓著她的手臂,似乎要預防她再次衝上去做出什麼出格的事。
“蔡知喬,”周衍轉過身看著她,嚴厲地說,“道歉。”
“我不。”她倔強地瞪他。
“我叫你道歉!”他簡直在低吼。
一種屈辱的感覺淹沒了知喬所有的感官,她無法相信周衍會這樣對她,她的眼眶不自覺地熱起來,但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