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比當一個勞心勞力的皇帝有意思多了。
說了兩句朝政上的事情,朱由校作為天子的精神頭立馬就散了。他舉著手裡的小木頭盒子,對魏忠賢說道:“說起來,西洋的玩意兒還是有些粗陋。就說上個月枝江王進的那個小玩兒意吧。精巧是精巧,開啟來一看,裡面的機關全都是鐵片子做的。”
朱由校站起身來,伸展了一下自己的雙臂,舒活了一下自己的筋骨,繼續對魏忠賢說道:“用鐵片子做機關,哪能顯出手藝的精巧來啊。還得是用木頭做這個機關,才能顯出天朝的手段來。”
撇了撇嘴,朱由校轉頭對魏忠賢說道:“雖然這東西不入方家之眼,但這個孝心是很難得的。皇祖在的時候,還稱讚過枝江王有孝心。對父皇也好,對朕也好,枝江王都很孝敬。年年不拉,總能弄些好東西送進來。你們也得了不少的好處吧。”
魏忠賢知道天啟皇帝並不在意身邊的太監撈好處,所以他笑著回答朱由校道:“奴婢們不過是仗著皇爺的天威,確實沾了點兒油水。”
朱由梓不以為意的笑了笑,對魏忠賢說:“可見枝江王朱術圳是個懂事兒的人。”
他走了兩步,活動了一下腿腳,繼續對魏忠賢說:“其實朕也知道,天底下的藩王親貴無數。仗著是朕的親戚,他們在下面是想怎麼刮就怎麼刮。朕的親戚千千萬,有名有姓的藩王就成百上千。歷代祖宗,因為血脈的緣故都遷就著他們。可是,誰也沒想著皇家不是。”
說到這裡,朱由校有些不高興了。
他有些生氣的翻了翻白眼,繼續對魏忠賢說道:“父皇在世的時候就和朕說過,就是親戚們再不上進,作為宗親,皇家總要愛護著他們,這就是祖宗的規矩,聖人的法統。”
“可大伴你也知道,為了這些不上進的親戚,皇家出了多少錢糧,和外面那群文臣生了多少的閒氣。可是,這群人誰想到皇家的難處了。成天就知道要錢要糧。跟一群討債鬼一樣。”
魏忠賢從朱由校的話裡聽出些意思,他小心的問道:“皇爺是不是受了誰的閒氣了?”
朱由校覺得很沒意思的吧唧吧唧嘴,對魏忠賢書說,“能有誰,吏部的張問達向我告狀,說枝江王的女婿又是霸佔民田,又是屠戮鄉紳的。說了很多氣人的話。”
魏忠賢一聽這話,很小心的對朱由校說:“按說不該吧。司禮監那邊沒接到有關的奏報啊。”
朱由校這個時候真的有些生氣了,他氣哼哼的對魏忠賢說:“誰說不是啊。枝江王真要是在封地裡像張問達說的那樣,搞的民怨沸騰。當地的官員,湖廣的官員會不理麼。當我年紀小不知道麼。外面那群文官,眼珠子天天盯著各地的藩王,真要有事兒,他們早就撲上來了。”
說完了這話,朱由校看著魏忠賢說:“他們當我不知道呢。外頭那幫文官,最喜歡的就是欺負皇家。他們就是看不得有人對朕好。看枝江王孝敬朕,他們肚子裡面有氣。大伴,你要把司禮監的差事擔當起來。讓那幫文官都老實著點兒。”
朱由梓死死的盯住魏忠賢,小聲的,卻又咬牙切齒的說道:“就是宮裡的事情,你也要全都給朕盯緊了。先皇薨的不明不白,朕心裡頭不安的很。宮裡宮外,想要害朕的人肯定不老少。朕可是把身家性命都交給大伴了!”
魏忠賢聽了皇帝這樣推心置腹的話,立即反應過來。他咣噹一聲跪在地上,就開始向朱由校表忠心:“皇爺放心,奴婢就是死,也要保皇爺萬安。”
年輕的天啟皇帝裝出一副深沉的嘴臉,深深的點了點頭。他對魏忠賢說道:“大伴你先把司禮監的事情管起來。過一段時間,朕把廠衛的事情也交給你操持。”
說完了這話,朱由校沒管滿臉壓抑不住的喜色的魏忠賢,而是把目光投向門外。
天啟皇帝在心裡輕輕的嘀咕著:“當朕好蒙麼。誰不知道你們東林黨,一個個都以為自己是富弼,是文彥博呢。皇帝廢立操於文官之手。你們想的倒美!這天下倒底是大明,不是大宋!”
陰暗的天空下,連綿不絕的紫禁城是一片低沉的景象。天啟皇帝看到這樣的景象,一點兒也開心不起來。他收回了目光,又開始琢磨起手裡的小玩兒意來。
要讓王書輝來看的話,明朝末年的紫禁城,要比現代社會里的故宮更加原汁原味一點兒。
這是肯定的。
明朝滅亡之後,先是李自成,這個蛻變成封建軍閥的造反者佔據了北京。之後,又是處於遊牧文明階段的,半奴隸制的滿清蠻族盤踞紫禁城。再之後,就有了八國聯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