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緣利益聯合體的盟友,而非正統意義上的國主與家臣的關係。
在吉良義時到來前的越後國差不多也是這個模樣,國人領主對當時還很年輕的上杉輝虎陽奉陰違,經常出現三番五次催促出兵依然不為所動,擺明是聽調不聽宣要自立門戶的架勢,上杉輝虎初登家督寶座的前五年就經常面對這種國主發號施令響應著寥寥無幾的尷尬境地,他這個國主更像一個名為“越後國”的武家聯盟所推選的盟主,而非傳統意義的越後守護。
這一點在越後屢次的反叛和內戰中得到完美體現,同樣也促進上杉輝虎決心繼承山內上杉家家督的一大遠因。這種守護大名如果有上杉輝虎的軍略本領。可以一路殺下去不斷的取得勝利到也沒什麼關係。時日已久照樣可以積少成多形成質變完善戰國大名化。
可如果沒有上杉輝虎的能耐本領可就糟糕許多,今川氏真只學到他父親幾成的內政水準,溫室的花朵欠缺最重要的政治眼光和手腕,他的祖母今川壽桂尼雖然竭力輔佐鎮定人心,可一個年過六旬的老嫗隱居近二十年,乍一出山也有些力不從心。
對於守護大名來說最可怕的是領國的支配地位受到衝擊,依附的國人眾陷入嚴重的矛盾和動搖中,這就涉及到戰國大名化過程中的核心環節集權化上。守護大名與國人眾是簡單的依存契約關係,大名給予庇護換來國人眾的效忠,這和戰國大名的譜代家臣有義務為主家效命還是有不小的去背,相同之處則是忠誠需要恩賞來維繫,只是前者需要的恩賞遠遠比後者增加很多。
今川家是從戰國大名倒退為守護大名,因為對三河國的集權化嚴重欠缺而面臨無法掌控的危機,這就好比每個大名總有一個核心支配國,再以此建立相應的家業霸權,比如曾經縱橫九州數百年之久的周防大內氏,其核心支配國就是周防國與長門國。其他的注入筑前、石見、安芸、豐前等國都是次核心支配國。
核心支配國是這個家族世代生存的核心地區,比如薩摩的島津氏、出雲的尼子氏、安芸的毛利氏、甲斐的武田氏、相模伊豆的北條氏、駿河的今川氏以及越後的上総足利家也都是如此。擁有自己的核心支配領國確保基業的穩固,再進行擴張的調配和收攏。
新徵服的領地通常需要經過一個漫長的時間來積攢人心與威望,這個過程可能需要一兩代人的努力經營,比如北條家用三代人的時光把伊豆相模兩國經營成鐵桶陣,就像一個刺蝟頂在關東武家的腦門前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傳統領地肯定是最安全的,而相比之下新徵服的領地則需要更多的時間和耐心,今川義元只用十年來消化三河還是有些草率的,如果再給今川義元十年時間,待今川氏真成長起來或許就是另一番景象。
可惜的是歷史沒有假設,今川家的失敗就在眼前發生,當今川軍全線潰逃回駿河的時候,昔日擠壓在三河遠江國人眾心目中的陰影突然那散去,就像京都的土一揆那樣失去領主的節制就會從四面八方蜂擁而起。
有些心懷叵測的三河國人領主就會趁機落井下石,聯合個惣村的宿老地下人打出領地自理驅逐今川的口號硬生生把今川家最後一絲將影響力驅逐殆盡,這其中的領導者就是岡崎城的松平元康,一個相貌樸實性情憨厚可親的“老好人”突然抽出太刀對今川家捅出去,令今川家中的許多譜代措手不及。
想當初松平元康以為岳父報仇為名義拒絕今川氏真的召喚,堅決要求擊殺織田信長才能安心返回駿府,駿府的許多譜代家臣還為此大唱讚歌,稱松平元康是未來三十年今川家的鞏固重臣須得大用才是,今川氏真也一度把松平元康視作未來的左膀右臂引為心腹。
結果誇讚話音的餘韻還未散盡,松平元康就揭起反旗討伐“無道”的今川家,就像被人狠狠的抽來一巴掌結結實實的蓋在今川氏真的臉上,抽的他七葷八素完全不知道該用什麼態度表達心中的憤怒與不解,無奈勢力被徹底驅散的今川家對三河國實在有些力不從心,只得以政令的形式命令三河國中忠於今川家的國人團結在吉良義安的旗幟下堅決的對抗松平元康這個背信棄義的無恥之徒。
只不過他還是沒料到松平元康的厚黑之處,他竟然提前一步在三河國中散播今川義元昏庸無道,以個人興趣愛好為由強令數萬大軍不辭勞苦的上洛,今川氏真則被描述成一個醉心京都文化的紈絝子弟,今川家的衰退就和兩代家督的倒行逆施有直接關係,今川氏真還沒出招就被已經輸的當掉褲衩,三河國僅存的一點名聲隨之喪盡。
永祿二年的年尾。松平元康帶著兩千軍勢突襲三河吉良領。輕易擊破吉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