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道都瞧的什麼人家,可看好定下了?”文景心便搖頭,回道:“沒有定下,我叫棉兒去打聽了,似是有三五家,最後母親只選了兩家,一家是忠義伯家的三公子,一家是督察院劉大人的嫡次子……”
慧安的心早就提到了嗓子眼,文景心的話還沒說完,她便急聲打斷。 “那劉鴻是個混人,萬萬不能嫁他!”文景心被慧安嚇了一跳,有些狐疑得瞧著她,慧安這才回過神來,忙道:“景心你不知道,那劉鴻我見過,真不是個什麼好的。”
這事既已說開,文景心便少了那份羞澀,聞言便詫異地道:“聽說劉鴻去年剛中了舉,還是頭甲。人也老實,家中……家中也沒有小妾,就只有一個通房,還是早年就伺候在身邊的大丫頭,顏色也是一般。劉大人只位列四品,劉鴻家世一般,雖是嫡子,但卻非長。母親會中意他,也是瞧中了他的人品,你怎說他是個混人?”
文景心說的這些慧安自是知道,文二夫人瞧上這劉鴻不但有文景心說的這些原因,更因為那劉鴻是次子,而劉家嫡長子已生養了四個嫡孫,文景心嫁過去在子嗣上面卻是壓力要小的多。她本就身體弱,文二夫人又只文景心這一個獨女,可謂用心良苦,可……可前世的文景心就是毀在了劉鴻這個混蛋手中,大婚前瞧著老實,誰知婚後卻一房房的妾室往府中抬。倒不是這劉鴻是個多好色的,只他是耳根子極軟,又是個憐香惜玉的,但凡個女的掉上兩淚,他便會動惻隱之心。那些小妾動動嘴皮子掉掉金豆子,他便被慫恿的沒了主意,這般男人卻是最要不得,只這些慧安卻一時不知怎麼和文景心說。
想了會,慧安這才開口道:“我見過這劉鴻兩回,一次是在仙鶴樓,他本是去定雅間給父親賀壽辦酒宴,先是想定松鶴閣,可他那朋友卻說雙喜閣好,勸了兩句他便改了主意,那菜品也是,被小二哄得最後只餘下又貴又不實在的。第二次是在香墨樓,這劉鴻去買硯臺,也是先看中了一方,被他那朋友一勸最後卻買了另一方,我卻瞧著他後來買的那個不怎樣。”
文景心原以為劉鴻做了什麼混賬事叫慧安撞破了,她這才會如此激動。可半響卻聽慧安說了這麼尋常的兩件事,文景心從慧安的話中實在聽不出什麼不對來,她有些不明白慧安的意思,不明白怎麼這樣慧安就覺著劉鴻是個混的了。
慧安見文景心不懂,心裡有些著急,只這話文景心沒過過日子,也沒什麼閱歷定是聽不明白的,可文二夫人卻定然明白。故而慧安便拉了文景心的手,瞧著她的眼睛鄭重的囑咐,道:“你回去只挑個時間將我這話原原本本的說給你母親聽便是,過兩日要是你母親棄了這劉公子你就給我捎個信兒。”文景心聽慧安那話中的意思,竟似確定了母親會放棄劉家這門親一般,她心中納悶,卻也是點了點頭。慧安這才拉著她又開解了一番,可她總瞧著文景心還藏著什麼心事兒一般,只問她,她卻裝不知。慧安見她不願說,便也未再多做探究。
過了兩日,文景心果然又叫棉兒到侯府一趟,卻是她將那話帶給了文二夫人,文二夫人不知又怎麼試探了那劉鴻一番,後來卻是再也沒和文景心提起過劉府的事。慧安知道文二夫人這是打消了將文景心嫁劉鴻的心思,這才放下心來。
而日子也到了三月中旬,離太后離京就剩下七日。馬府也終於來了人,用一頂青帷小轎將孫心慈從角門抬進了府。大輝建朝時,因以戰亂多年,本就人口不多, 故而朝廷對罪臣家眷的處罰一直較為寬鬆,罪臣女眷情節嚴重的,其家人才會受到株連。一般判刑皆比官員輕上許多,或罰款,或為民,重的才會將女眷流放,或充做苦役和官奴,直到抄斬。如孫熙祥這樣,孫心慈卻是沒有受到重罰的,她只是從官宦之女變成了庶民而已。孫心慈到底還有姿色在,馬鳴遠只怕對她還有新鮮勁兒,之前馬府遲遲不接她過府,可能是怕惹來麻煩,如今沈清一案也算漸漸平靜下去,接她過府卻也在情理之中。
慧安早已交待,侯府的東西一樣也不叫她帶走。孫心慈身邊原先伺候的丫頭婆子更是早已被慧安發賣,她走時那秋蘭院的東西愣是一樣也沒能帶走,自免不了哭鬧了一場,但是如今她無依無靠,哭鬧又不濟事,她也只能懷著不甘的心上了小轎。
慧安原想著這下什麼事都忙罷了,便只等著離京就好了,誰知在離京前又出了一茬子事兒。
這日她正拿著方嬤嬤理出來的行李單子看有沒有漏帶的東西,冬兒卻快步進來,稟道:“姑娘,今兒奴婢在街上恍惚瞧見了一人,就覺著那身影頗像杜美珂,只奴婢追過去那人卻是沒了影子。”方嬤嬤聞言一愣,道:“定然是你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