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們多寬厚老實,本分又樸實,規矩也沒那麼大,和主人相處起來雖是少了一份的敬畏,可卻多了兩分的人情,女人也非常爽朗,街上常常瞧見打扮華麗的富家小姐縱馬馳聘,放肆歡笑。
比起京城來,慧安覺得這雁城雖是不過繁華,可卻天然去雕飾,樸實中透著一股子清透和大氣,雁城的天也更加蔚藍,天空中只要抬頭便常能瞧見雄鷹掠過的身影,映著那水汽般淨透的天空叫人心也跟著飛縱了起來一般。
總之慧安極為喜歡這裡,也很高興未來的幾年要在這裡安家,這次前來落雪的雁城更加迷人,蒼肅而古樸,令慧安自進入雁城地界唇角的笑意便未曾消弭過。
如今見果果睜著烏溜溜的眼睛竟要探頭往外瞧,似想看看母親所說的雪,慧安便也揚大了笑意。
而關雲鶴見果果自包裹中探出頭來,本能地將手中的傘往下壓了壓,可當即果果便張大嘴哇哇的叫了起來,便關雲鶴還猶自不知,只問著慧安,道:“是不是餓了,讓乳孃抱下去餵奶吧,你都抱她半晌了,莫要累著自己。”
慧安聞言卻是哄著果果,嗔了關雲鶴一眼,道:“你這怎麼做爹爹的,孩子哭都不知為什麼,分明便是你擋住了孩子的視線,影響了果果瞧風景。”關雲鶴聞言一愣,將傘微微移開,果果竟然真的就立馬不哭了,睜大了眼睛又去瞧天空洋洋灑灑飄下的雪花,那黑黑的瞳仁還跟著雪花動來動去,不時咿呀兩下,接著卻似又想起了壞爹爹來,瞥了關雲鶴一眼,使勁的咿呀了兩聲。
慧安便莞爾地笑了起來,她方才說話聲音雖是不大,可眾人卻都聽到了,見夫人竟用滿含職責的語氣和將軍說話,偏將軍面上除了溫柔的笑容,還是溫柔的笑容,似換了個人一般,好幾個人都險以為眼睛花了,抬手用袖子揉了揉。
慧安正欲舉步進府,卻聞遠處的街角傳來一陣極為清脆乾淨的馬蹄聲,慧安凝眸望去,就見一個穿著紅色騎馬裝的女子駕馬疾馳而來,身影和雪幕揉在一起卻是分外的動人,彰顯著一股英氣和灑脫。
慧安瞧得不由一愣,轉瞬間那女子卻已到了近前,勒馬跳下,衝著慧安便是一笑,道:“沈家妹子,可還記得姐姐我啊!”
慧安仔細一瞅倒是一愣,竟是兩年前自京城離去的韋圓,兩年不見歲月卻似未曾在她的面上留下什麼痕跡,這女子還是我行我素,張揚無禮。慧安來此最大的難過便是要和文景心她們相隔千里,卻不想竟在這裡又遇到了熟人,當年她雖曾想利用韋圓,可對韋圓卻還真有幾分喜歡,如今見她笑容滿面地衝自己打招呼,慧安自是欣喜萬分,忙笑著道:“韋姐姐!你怎在這裡!”
韋圓卻是一笑,揚眉幾分譏弄得瞧著慧安,道:“怎的這兩年不見,你這小丫頭片子當了娘,嘴巴也變甜了啊。我這將嫁來了雁城,今兒聽說妹子來了,可是特意地過來給妹子接風的,我家便在這將軍府背後的第二道衚衕裡,以後妹子於我常來常往啊。”
慧安連聲應下,韋圓便又道:“這雁城的夫人閨秀們我最是熟悉,大家都急著向你討教御夫之道呢,來日你這將軍夫人可要在府中辦宴,邀我們一道過來參觀將軍府啊,說起來這將軍府弄得神神秘秘從不叫女人接近,這會子大家可能進去好好瞧瞧景兒了。”
韋圓言罷便笑著瞧了眼果果,順手自腰上扯了個編制精巧的馬鞭就塞進了果果的襁褓,道:“見面禮,我便不多留了,再多呆你這男人臉都黑成炭底鍋了。”
言罷,她卻是再不瞧慧安一眼,一個翻身上了馬,還來時一般風風火火地捲起一溜飛雪疾馳而去。
慧安何曾見過有人對關雲鶴說話也能這般的不客氣,半晌她才反應過來,見關雲鶴果真沉著一張臉不覺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低頭去見果果竟用小手自行抓住了那馬鞭的繩子,正揚嘴笑著,歡快的舞動,露出下牙齦上兩顆板大的牙齒來,可愛的緊,慧安的心情便愈發的美麗了起來。
她喜歡這裡呢,而且預計在這裡她也能尋到同樣真摯的友情,只若是這雁城夫人姑娘們都若韋圓一般性情,那可以預計未來她的生活將會極為豐富多彩呢。
會有一個全新的開始啊,是不是,我的寶貝。慧安低頭,衝果果嫣然而笑,果果便似回應她的話般咿呀了兩聲。
倒是一旁的關雲鶴心中鬱結難言,只因自見面後慧安好像都沒正經瞧上他兩眼,都是在逗弄懷中的果果,一會子果果該吃奶了,一會子要抱著果果看風景,一會子果果睡著了竟也不允乳孃抱下去,只抱在自己懷中,說是果果換了乳孃來抱會驚醒。
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