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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馬婕妤是皇后的利爪,一直唯皇后馬首是瞻,如今馬府這分明是較進了朝廷和後宮的兩相爭鬥中,成了皇位的陪葬品。
孫心慈若真是悔過了,便不會等到這個時候才來尋她的諒解,不過是將她當成了最後一根稻草,想盡力一撈罷了。
休說她和孫心慈隔著仇恨,她不可能為了孫心慈而罔顧朝廷的法令,和一個官妓糾纏不清,便是如今她對孫心慈已無恨無怨了,可她如今還想著利用她,只這種態度便叫慧安不喜,便不會相幫於她。
像孫心慈這種白眼狼,若真是幫了,那才是養虎為患呢,慧安想著目光便冷了下來,道:“這位姑娘怕是認錯人了。”
孫心慈卻是忙跪著向前走了兩步,便在馬車的跟前磕著頭道:“大姐姐,不,鳳陽侯,求求你幫幫我們吧,我不想去做官妓,好歹我們身上還留著一半相同的血,我若當了官妓,你面上難道就有光嗎?鳳陽侯,你看看,你也同樣是母親,你難道就忍心我這麼大的孩子便成為棄兒嗎?她已經生而不足了,若是再成了無人要的棄嬰,那……那可如何活下去啊,嗚嗚,鳳陽侯,求求你了,你幫幫我們吧,以後做牛做馬我定會還您的恩情,求求你了……”
眼見著當年那個曾經摺辱她的女人跪在面前哀求祈憐,慧安竟是一點都想不起前世在秦王府花園中瞧見的那張嬌豔又令人作嘔的臉了,那曾經做夢都清晰如真的面容,曾經刻在她心口上每每想起便痛不欲生的臉龐,早已淡的不見了痕跡,如今瞧著孫心慈這張悽楚消瘦的臉,慧安只覺恍惚,半晌她才淡漠地瞥了孫心慈一眼,道:“抱歉,我對養虎為患,助紂為虐一點興趣都沒有,你找錯人了!秋兒送這位夫人出去吧。”
秋兒早便不耐煩了,聞言上前便拽起了孫心慈,那邊兩個衙役見狀也忙過來衝秋兒點頭哈腰地拽著孫心慈便毫不客氣地拉著向府門去,而孫心慈卻還在衝這邊不停地喊著。
“鳳陽侯,你如此作為便不怕人說你心狠手辣,不念舊情嗎?”
“鳳陽侯,你這般狠心是會損後輩陰德的!”
……
她罵了兩聲卻是突然沒了聲音,想來是那兩個衙役動了什麼手段,慧安聽她軟的不行便來硬的,卻是一點都不為自己當初的所作所為悔過,不由搖頭一笑,復又想起她懷抱中的那個嬰孩兒來。
方才她瞧了一眼,那孩子長的還齊整,只是目光發直,木愣愣地這麼大動靜竟是一個表情,若是尋常孩子早便嚇得哭喊了起來,想著那小小的粉粉的臉蛋兒,慧安便又想起了果果來,到底還是衝秋兒道:“那小孩兒,你留意著些將來便留在府中給果果做個伴兒吧。”
秋兒聞言面色便露出了不痛快的神情來,道:“何必接回府來,尋戶人家多許些銀子不照樣……”
慧安卻道:“那只是個痴兒罷了,留在府中養她一輩子也沒什麼難的,孩子到底是無辜的。”
兩個半月後慧安才帶著果果到達了雁城,這一路因果果太小,加上路上又出了一些小意外,故而行的卻是格外的慢,常常正常人行一日的路程她們卻要走上兩到三日。
自京城出發時分明剛剛過了夏日,正是秋高氣爽,到達邊關竟然已開始飄雪花,慧安也穿上厚厚的冬帽斗篷。
將軍府的門前管家早已帶著眾人恭維多時,關雲鶴卻是迎出了城,待到了府門,他先自馬車中跳下,接過秋兒手中的傘撐開,這才回身將抱著果果的慧安接了下來。
待慧安站定,管家便忙帶著眾人跪地行大禮,“給夫人請安。”
那聲音將果果驚動,她本是在慧安懷中睡得香甜,登時便蹭了蹭腦袋,睜開烏溜溜的大眼睛來回瞧著,似想弄清楚出了什麼事一般。
不巧一片雪花自傘邊上飄來,落在了果果的眉心,小傢伙似感到冷了,登時便將小腦袋往襁褓中縮了縮,還尤自不滿意的嘟了嘟嘴。慧安瞧著一樂,一面令眾人起來,一面卻沖懷中的果果道:“果果,下雪了呢,方才那是雪啊,是不是很漂亮啊。”
果果如今已經六個多月,人和她說話她便會眉眼彎彎的笑起來,倒似能聽懂人的語言一般。慧安輕柔的話語剛落,果果便真的咯咯笑了兩聲,那聲音在這飄雪的門前,靜謐之處,竟是格外的動聽,當即管家的婆子馬氏便笑著道:“小姐可真真是可愛。”
眾人聞言也都紛紛笑著附和,這若是在京城,下人們隨意插嘴,又在主子面前妄議小主子是定然要受到主子的責備的,可慧安上次在雁城住了一個多月,便發現這裡的許多習慣都和京城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