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再犯蠢,我想有些事若是傳到令尊耳中,只怕會令馬大人怒火中燒,連令母怕也不願護著你,生出怨懟之心。”
馬鳴遠聞言,青黑的臉上閃過不安和驚異,有些僵硬地回道:“你,你什麼意思?”
“青棉巷口門前種著兩顆大槐樹的那座三進小院,想來馬公子應當極為熟悉吧?”關元鶴輕飄飄一句話,登時令馬鳴遠臉色慘白,猶如鋸了嘴的葫蘆再不敢吐一句話。
“滾!”
看著馬鳴遠爬起來,如同見了鬼魅般再也不顧什麼形象場子的,帶著薛顯和他那群作威作福的下人們一溜煙地跑了個沒影。而那吳石鵬卻是見過關元鶴的,故而方才他一看到對馬鳴遠動手的人竟是關元鶴,登時也不敢湊什麼熱鬧了,貓著腰早就腳底抹油地跑了。
醫學院這邊本就清淨,如今又時辰尚早,這邊鬧了一出竟半晌連個經過的人都沒有,如今馬鳴遠一行走了個乾淨,便只剩下望著馬鳴遠背影笑得開懷的慧安,以及冰著臉盯著她的關元鶴。
慧安見馬鳴遠猶如老鼠見了貓,一聽那什麼小院什麼都不顧了,趕緊溜了個乾淨,不由好奇關元鶴說的那小院到底藏著什麼秘密。不過依著馬鳴遠慣常乾的事,只怕和女色上脫示不幹系,若真是如此她也不好問,即便問了關元鶴也不會答她。
故而慧安笑著抬頭,道:“你怎麼在這裡?”可當她對上關元鶴那雙清冷的眼畔時,笑容卻漸漸有些掛不住,因為她分明感覺到關元鶴的情緒不太好。
想著方才她攛掇馬鳴遠的那幾句話,關元鶴定是也聽到了,不由就有些心裡發虛,忙是一笑,嘻嘻地道:“那個,關將軍果然是我大輝響噹噹的英雄,不僅英武不凡,雄韜武略令地東姜人聞風喪膽,亦頗具俠義之風,氣概沖天,令那等欺負弱小的宵小之輩望風而逃,真是令女士敬佩不已……”
關元鶴今日乃是送叔父家的四妹妹關禮珍就學,沒承想居然會碰到這事。
東征軍中有一名小將名喚沙二虎的,曾在戰場上替關元鶴擋過一刀,關元鶴依稀聽沙二虎提起家中小妹,似是正喚雲娘,而那沙二虎確是京中人士。馬鳴遠口中的沙雲娘,關元鶴雖不能確定是不二是沙二虎的妹子,但這事既然被他撞上,便也沒有置之不理的道理。故此關元鶴聽到馬鳴遠大喊沙雲娘,便留了意走了過來。沒想著剛過來便見慧安被推倒,接著馬鳴遠抬腳就住她心口踹,他便恰時出手教訓了那馬鳴遠。
只是沒想到慧安倒是精覺,當著他的面就敢明日張膽地利用他,攛掇馬鳴遠,拿他當擋箭牌為自己擋災。他雖還是出言解了她的圍,但任誰被如此利用心裡都不會舒服,更何況慧安如此利用他已不是第一回,這簡直都讓關元鶴懷疑自己是不是長了一張好脾氣的臉,還是眼前這小丫頭就認準他不會將她怎樣?
其實關元鶴想的一點都沒錯,慧安敢這麼幹,還真是欺負關元鶴是個行事磊落,不會和女子計較做大事的人物。
如今關元鶴見慧安笑得諂媚,白玉般的小臉討好賣乖地仰著,眨巴著眼睛盯著自己,不知為何心中憋著的一口氣倒是散了不少。
他想到慧安的處境,再想著她方才被馬鳴遠欺負的模樣,又瞟了眼她白嫩手臂上那條刺眼的血痕,不由心生一絲憐惜,什麼惱恨的話也說不出口了,只笑自己和一個小女子計較什麼,反正她這些小聰明,小利用也沒礙著他什麼事。
只這般輕輕巧巧地容忍了她的利用,關元鶴不由又有些氣不平,故而他幽黑的眼睛沉了沉,狹長的眼線微微挑起,似帶著幾分嗔怒地想要瞪慧安一眼,只目光影影綽綽地晃動了下偏又恢復了沉靜,片刻才哼了一聲,罵道:“蠢!”
他那語氣倒不似欺負人,起碼不會讓人生厭,著實讓人拿不住是何意。慧安聞言不由噎了—口氣,犯了傻,只道這事和蠢不蠢有何干系,她怎麼就蠢了見慧安仰著腦袋看著自己,一臉的不解,淡粉色的唇微微嘟起,連帶著還有些嬰兒肥的雪白兩腮氣鼓鼓的。近於半透明的額跡下,幾條孱弱的青色血管柔軟而稚嫩地滑過柳葉般細而長的眉梢。關元鶴心底最後的那份不舒服便也散了,傲微勾了下唇角,道:“管閒事可以,但因管閒事而惹禍上身,便是笨。若惹的這禍事,源於不自量力地拔刀相助,自個兒還沒那能耐擺平,徒然惹一身麻煩,那便是蠢不可及。你再這般行事莽撞,肆意而為,四處立敵,這般的不知死活,早晚悔不當初。”
慧安聽他這般說倒是一愣,隨即又有些委屈,糯聲道:“那遇上了不平事總不能袖手不管吧?”
關元鶴聞言,譏誚地挑了挑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