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拂上我的面頰,這才反應過來。匆忙垂了眼簾,我吶吶出聲。
“這就好。”龍嘉寰的聲音似有笑意,我卻不敢抬眼去證實,仍是眼觀鼻,鼻觀心地規矩站著,彷彿自己是根已經被釘死在此處的木樁。
“你,喝了酒?”找不到合適的話題拉開我們的對話,我低聲囁嚅著。
“小酌怡情。”微微俯了身子,龍嘉寰將我罩在他的身影當中,“你有心事?”
“呃?沒有。”稍稍後仰,我垂著眼眸輕聲回話。
“是嗎?”龍嘉寰忽又抬起了手臂,再次托起我的下頜,卻和方才不同。此刻他的手指微微加大了力度,食指和中指似在揉捏我的下頜,癢癢的。
“那個……”不知怎的,忽然想起被敬珣設計吃了*,曾經赤身暴露在他面前。彷彿破釜沉舟一般,我猛地抬眼,急急說道,“靜華只是想要謝謝你昨晚幫我換了褻衣。”
侯門深深(09)
“褻衣?”龍嘉寰的眉眼舒展開來,唇角也綻出了淡淡的笑意。
“那個……”聽到龍嘉寰微微提高了音量,我猛然蹙眉,就那麼被他託在指間斜睨向四周,這才發覺那滿園的僕從此時竟然都已不見,心頭登時鬆懈下來。收回四下打量的目光,我輕抿著嘴唇,有心問話,卻不知要如何開口。
“你是在因為那被褥之上的血跡困擾吧?”鬆開了我,龍嘉寰站直身子,目光也隨之投向他處。
被他說中心事,我只是緊緊咬著嘴唇,一言不發。
“昨晚,”龍嘉寰忽然垂了頭臉,一改方才的閒散,換做炯炯然望向我道,“你和我,什麼都不曾發生。”
“啊?”對視著他的眼睛,我微張口唇。
“昨晚你醉得不省人事,我只是幫你換了褻衣。而那血跡,不過是為了有所交代的一點障眼法罷了。”龍嘉寰環抱了雙臂,口氣無謂。
“哦。”緊揪著的心猛然一鬆,再望他的眼神也就變得自然起來。目光從他的面上劃至肩膀,再到袍袖,無話可說之際忽然看到寬闊的袍袖之中隱見一抹雪白,其間似有鮮紅湮染。心頭又是一緊,我猛然出聲,“你的手臂?”
“不要誤會。”看我眼神膠著,龍嘉寰忽笑起來,一甩袍袖,展臂將我圈在懷中低低語道,“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我又豈會如此輕易毀傷自己?”
“我不誤會。”急於掙出這懷抱,顧不得思慮他的口氣已經和方才大不相同。
“那片血跡可算逼真?”如我所願,龍嘉寰站直了身子,定定問我。
“嗯。”來不及注意他眉目中那絲掙扎之色,我輕輕點頭。
龍嘉寰忽然伸出一臂,探向我的身後,再將手掌繞回面前的時候,指間已經是拈著一根拇指粗細的綠藤。只見他猛然大力,綠藤根莖處竟然滲出絲絲鮮紅,順著他的指尖汩汩留下。
“世間竟有此奇物?”望著眼前的情景,我脫口而出。
“過山龍,又名雞血藤,其根莖折斷之後汁液不同一般植物的透明,抑或淡綠,而是鮮豔若血的大紅色。”龍嘉寰並不望我,只是合掌彈指,那離了根葉的綠藤便輕飄飄飛了出去,約莫丈許才徐徐落地。
“過山龍……”轉身望向身後這大片的綠藤,心中卻是對龍嘉寰暗暗的感激。
“其實,我並不是你以為的那般正人君子。”似是看穿我的心事,身後的龍嘉寰靠近我的身邊,幾乎是貼在我的耳畔低聲說道。
侯門深深(10)
“呃?”心中不解,卻無力回眸,只因他正用了一雙大掌牢牢地控制著我的頸項不得轉圜。
“你可知道?當日郊山救你之後,你我曾有一番廝纏。你的意亂情迷,是因那藥效。可我心猿意馬,卻是因為懷中之人是你。可知,你右肩上那處暗紅,便是我情不自禁的印記……”
龍嘉寰緊緊貼著我的面頰,任鼻息中的燥熱襲上我的耳垂、頸項,口中卻是一刻不停,“當時停下,是怕你受傷。可是昨晚停下,卻是因為我被你傷。理所當然應該屬於我的女人,竟然偎在我的懷中大嚷著其他男人的名字!陳靜華,你傷了我!”
他偎在我的耳邊控訴,低沉的嗓音中有著微微的憤怒。我渾身一凜,心頭大驚,慌亂地便要轉身,卻忘記了自己此刻正被他牢牢控制。
“那個曲洛池,可是當朝曲相之子?”龍嘉寰不容我動彈,他固執地偏要與我糾纏。
感覺到頸項上那越來越近的熱氣,使這原本便混雜了酒氣的空氣中更顯曖昧。我嗅出了危險的味道,匆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