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夏至端上一碗燕窩粥,坐在床頭看著神情呆滯的夕顏,自從小皇子下葬後,她就一直躺在床上不動,不吃不喝,也不說話,手中緊緊抓著一件惠兒的衣服不放,什麼人來勸都不理,就連皇帝來了也不動。
“主子,您再這麼下去,身子會垮的啊,”夏至將夕顏扶起來,舀起一勺粥送到她唇邊,“您好歹也吃一口啊。”
夕顏搖搖頭,將手中的小衣裳放到了胸口,緩緩閉了眼偏過頭。
枕上的淚水乾了溼,溼了又幹,想再狠狠的大哭一場,瞪得大大的眼沒有一滴眼淚。她不敢再閤眼,閉上眼就看到惠兒的樣子,小小的手揮舞在半空,彷彿在等待她去救贖,心中的絞痛靠藥丸已經無法控制了,夕顏睜著眼睛等待著,等著上天收走自己去陪伴惠兒的那天。
“主子,您說話啊,”夏至放下碗,輕輕搖了搖夕顏,見她紋絲不動,不禁痛哭失聲。
細雨濺溼了青竹簾子。在微風裡吱吱呀呀地搖曳。
秋涼了,夕顏坐著不動,連手腳都冰冷了。電腦小說站新最快。
可是她感覺不到。她的手按在惠兒的小衣服上,輕輕摩挲。彷彿觸控著惠兒稚嫩的臉龐。
皇帝由魏長林撐著傘進來,看到的就是夏至痛哭地樣子,夕顏卻一臉痴狂的神情望著手中衣物。
他揮手讓魏長林將夏至帶走,上前來到夕顏床前。
寶藍色的小衣裳地確可愛,他也不覺伸手撫摸。“夕顏,這衣裳可以留著給我們以後的孩子穿。”
“不,”夕顏一把將衣服搶在懷裡,“這是惠兒地。”
皇帝看了眼夕顏蒼白的臉頰,深陷的眼窩,心疼的將她抱在懷裡,“夕顏,惠兒不在了,你清醒一點。咱們還能有其他的孩子。”
夕顏窩在皇帝懷中不動,突然開口說道“請皇上一定要給惠兒做主。“什麼意思?”皇帝放開她,疑惑地問道。
夕顏緊緊握住皇帝的手。眼中冒出癲狂的神色“惠兒是被人害死的,一定是被人害死的。”
皇帝深深蹙著眉。反手握住夕顏緊緊抓著他的手。“夕顏,連御醫都說了。惠兒是因為先天不足引起的肺癆,孩子的身體本來就瘦弱,無法抵抗疾病也是有的。”
夕顏搖著頭,“不是地,惠兒雖說不足月,可是他那麼健康,怎麼可能患上肺癆,一定是御醫騙人!”
說到最後,夕顏跪坐在床上,忍不住尖叫了起來。
皇帝深深嘆了口氣,揚聲喚魏長林,吩咐道“傳陳御醫來。”
魏長林出門囑咐小福去太醫院請人,皇帝回身看著坐在床上,披頭散髮的夕顏,緩聲道“朕知道惠兒的事讓你很傷心,你好好在宮裡養著,朕過些時候再來看你。”
說罷,皇帝長長地看了夕顏一眼,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禧月宮。
細雨沾溼青瓦,凝成珠,自滴水簷間淌下,濺落一地,漣漪成絲,暗自無聲。
風勢助長了雨勢,絲絲細雨很快便將皇帝杏黃色長袍打溼,洇成一團深深地紅。
魏長林在身後撐開一柄十四骨地青竹紙傘,擋在皇帝前面,卻被皇帝伸手推開。
他踏上萬寶路的九曲橋,對身後地魏長林做了個手勢“你們都別跟著,朕想一個人呆會。”
“可是,皇上,下著雨哪。”魏長林將傘伸了過來。
皇帝搖搖頭,“不用了,讓朕清淨清淨。”
魏長林站住了,看著皇帝轉身,沿著九曲橋緩緩的向前走,那一霎那,他彷彿見到了三十年前的先皇,當時的先皇,因為和貴妃的病逝,也曾獨自站在湖心的亭子裡整整一個下午。
皇上在某些方面,真是像極了先皇,對感情一樣的放不下。
魏長林在心裡長嘆一聲,招呼了內侍沿著湖邊往對岸去迎接皇帝。
慶嘉帝迎著雨絲走在九曲橋上,木板制的橋面被雨水打溼,溼滑不已,險些將他滑倒,幸好他手快的扶住橋邊的欄杆穩住身形。
欄杆溼冷,冰冷的雨水刺骨寒,像根根針扎入他的手心,秋寒襲人,他的手凍的麻木,可怎及得心裡的麻木。
他握著欄杆的手漸漸收緊,指節泛白,身子開始輕輕的抖動,他努力剋制著自己的心緒,從惠兒離世那天起,他就控制著,讓自己的心情平復下來,一步步處理好惠兒的後世,乃至北伐的事宜。
是的,只要不去想,心裡的痛也沒有自己想像的那樣難以忍受,又或許是已經痛的麻木,再也感覺不到了。
可是今日看到夕顏的模樣,埋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