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藍色的雨傘站在雨中,潔淨的白襯衫,衣角微微被雨淋溼。他的頭髮還是那種不長不短的髮型,看起來很柔軟。
他的臉還是那麼白,孱弱的像一張紙。
沒什麼變化,除了個子長高了很多,臉上多了一副眼鏡而已。
可我為什麼這麼想哭。
我在最落魄骯髒的時候,被顧莫修看見了。
我剛才還想去泡他來著。
泡我的親哥哥。
卑微,受傷,怨恨……所有的情緒突然湧了出來。
我靠著垃圾桶嚎啕大哭起來。
我從來沒有這麼失態過。從前無論何時,我都保持著一副好面孔。
可是,我在顧莫修面前哭的一塌糊塗。
他見我哭了,急忙跑到我身邊,蹲下。
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香味,強烈的刺激著我的神經與嗅覺。
他的表情很焦急。
“小落,真的是你麼?”
我不說話,就這麼看著他,彷彿怎麼也看不夠似的。
他說:“我是哥哥。你是小落對吧?”
我還是不說話。視線被雨水衝的模糊起來。
我覺得,顧莫修的樣子看起來,真像一個純潔的天使。
我真想告訴他:顧莫修,你身後正有一對潔白的翅膀張開著,你知不知道?
公元19XX。灼熱。
顧莫修生下後的第三年,蓮實才有了我。
他是個對誰都很溫柔的孩子。即使在顧奇言發瘋要打他時,他也會很溫柔的說:爸爸,我的身體是你給的,你若覺得打了我好受些,那你就打吧。
每每這個時侯,顧奇言總會蹲下身痛哭起來。他下不了手。
即使過了這麼多年,他的性格似乎一點也沒有變。
顧莫修比以前更溫柔了。
他望著我的表情,很聖潔。充滿了慈悲。
我衝他大喊:不許你這麼看我。
他就立刻鎖住眉頭:小落。
我又衝他狂吼:不許這麼叫我。不許,不許。
他一把將我摟進懷裡:小落。
我在他懷裡哭的亂七八糟。
很久之後,才推開他:我要回去了。
他擔心的看著我身上的傷,說:“受傷了,小落。”
我吸吸鼻子,無所謂的說:“沒事,這點小傷我早就習慣了。”
他的表情更加擔心:“你經常受傷麼?”
“關你什麼事情?”
他站起來,又將我抱住,柔軟的嗓音在我耳邊輕輕迴盪:“小落,你這是在生我的氣麼?”
我覺得很好笑。
“我為什麼要生氣?”
的確,我不生他的氣,我是恨他。
首先恨得是他先鬆開我的手,然後恨的是他忘記了他的諾言。
他說過的,這不會是很長久的分離。
可是,這個不是很長久的分離,一分就是十二年。
如今,什麼都變了。
我的期望早已在等待的歲月中無聲的潰爛了。
我沒有了翅膀。
而顧莫修卻愈發純潔的像個天使。
我說:“你放開我。我要回去了”
他固執的不放開:“跟我回家吧”
我又覺得好笑:“回家?顧莫修,你以為我們還有共同的家麼?早在你忘掉你的誓言的那一天,我們就是陌路人了。”
他將頭埋進我的脖頸,柔軟的頭髮觸到我的面板,微癢卻有細緻的溫暖。
“小落,跟我回家吧”
顧莫修的家,原來是指他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