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又看向太皇太后和太后,道:“秦禾晏逃婚,朕會派人將她找回來治罪,朕又沒賜婚,她便沒有抗旨,怎好牽連秦家?”
他一句沒有賜婚,堵得太皇太后和太后再說不出一個字。
從慈寧宮出來,眾人臉色越發地沉了。
容祁多次看了晉王一眼,知他強忍住怒意,也不看容祁,腳下的步子飛快。
禾晏逃婚一事在慈寧宮裡晉王雖然極力想要將事情化小,但終究是打了他臉的事。容祁不覺蹙眉,禾晏那丫頭惹誰不好,惹了他這個皇兄,日後若真找她回來,在晉王面前他還得費一番周折。
他嘆息一聲,見晉王走得飛快,也便沒有叫住他。
“皇上。”顧辭的聲音嘶啞卻堅定,“請皇上多加派人手去找禾晏,一定要快!”
容祁驀然一驚,他不免蹙眉道:“是出了什麼事嗎?你是否知曉什麼?”
顧辭卻搖頭:“臣不知,臣只是擔心……”他不知禾晏在哪裡,但卻知倘若晉王動用雲記的人找人,那比皇上的親兵有用得多。
雲記生意遍佈天下,這中間又認識多少人,能用多少人,是顧辭不敢去想的。
晉王冷漠,禾晏若被他先找到,必有苦頭吃。
但這些他卻不能告訴容祁。
容祁點頭道:“朕知道,朕去慈寧宮前已派人出城了。”
那便好。
顧辭鬆了口氣。
容祁的步子稍緩,目光睨視著顧辭道:“前幾日朕便聽周富說你病了,今日朕瞧著丞相的氣色還是很差,朕讓阿沅給你看看。”
顧辭恭敬推辭道:“臣不過是偶感風寒,休息幾日便好,不必麻煩簡太醫。皇上若沒別的事,臣先告退了。”
他走了幾步,忽而聞得容祁低聲道:“你的心情朕理解,放心,朕一定將她找回來,不會讓她出事的。”
顧辭回頭,明火燈輝下,容祁的臉上帶笑:“為了她,朕也希望你保重。”
“臣遵旨。”他難得一笑。
容祁點點頭,帶著宮人離去。
顧辭轉過身,獨自朝宮門口而去。
自六年前他遇見晉王,一年後進京,他身邊所有人除了利益便無其他。
直到方才,容祁那個笑容,讓顧辭覺得那一個不再是大梁的主子,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皇上,他們之間不似君臣,真正如同朋友一樣說了幾句話。
他的步子略快,身影徐徐消失在夜幕之中。
遠處,容祁並未走遠。
周富將宮燈移近,低聲道:“皇上還不回寢宮嗎?”
容祁收回目光,卻是默然輕嘆一聲。
“皇上何故嘆息?”周富示意宮女上前替他拉緊風氅。
他的眼瞼低垂,嗤笑道:“朕原來以為朕才是孤家寡人,如今看來,還有人比朕過得還要冷清。”
周富吃一驚,目光本能地看向顧辭離去的方向,小心翼翼道:“您說丞相大人?”
這一問,再沒有得到他的回答。
周富心中不解,皇上與丞相大人都是高高在上手握重權之人,何言孤家寡人?
容祁轉身緩步踏在長廊上,這五年來,因晉王的離去,讓他不再相信身邊任何人。即便是顧辭,他亦只是看到了他的利用價值。
直到這次晉王突然回京求娶禾晏,容祁才知道,顧辭一直是晉王的人。
確信了這一點,容祁才發現他在瞬間得到了全部,而顧辭才是真正可憐之人,沒有親人,沒有朋友,如今禾晏一走,他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他走了幾步,突然又道:“周富,讓阿遠去一趟相府。”
…………
謝琅策馬來到紮營的地方,才靠近撲面一陣煙塵味,謝琅本能地抬手捂住口鼻。
再往前,營地凌亂,火堆半熄,到處都是腳步聲和血跡。
謝琅一陣吃驚,很快便見了幾具屍體,有的中箭身亡,也有被長劍刺穿胸膛。
他沒想到不過去了一趟九華山容禮的人就被襲擊了!
不好,秦禾晏!
謝琅忙調轉了馬頭原路回去。
…………
禾晏依舊哼著小曲兒,一路上還在想著一會兒見到了容禮怎麼給他一個驚喜,卻不想前面有馬蹄聲急速朝她這邊而來。
禾晏驀地止住了步子,謝琅就是從這個方向去的,這回策馬而來的會是誰?
難道是容禮?
難道謝琅那個大嘴巴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