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晏打了會兒自覺沒趣,吸了吸鼻子道:“幹嘛不說話?瑚”
容禮這才笑了:“等你發洩完,我再說話。”
禾晏一怔,登時眼睛又開始酸了,她忙下意識地將小臉抬了抬,避免一個不慎眼淚就流下來了。
容禮指了指道:“我可以坐下了嗎?”
禾晏癟癟嘴,後腳一勾將房門關上,見容禮已經坐下,她在他對面坐了,才道:“那日我不是故意走的,是有人先你一步趕到義莊刺傷了大人,後來我大哥來了。”
“這件事我已經知道了。”容禮看她一臉疑惑的樣子,便解釋道,“來之前,我遇見你大哥了。”
原來如此鑠。
不過她就知道容禮不會隨便生氣的。
但他既說遇見了秦禾風,至於秦禾風會否將沈琉璃的事告知,禾晏不會問,即便沒有,她也不會在容禮面前數落沈琉璃的不是。
禾晏勉強一笑,開口道:“你回京了,滄州無事了吧?”
容禮點頭道:“滄州無事,眼下讓皇上憂心的是青州魏王府的事。”
他巧妙地說魏王府,禾晏何嘗不知其實他指的是容世鈞。她不免又想起那次在滄州,她在院中瞧見他與容世鈞在一起勾肩搭背的樣子。
他們是兄弟。
“兩天後我會出城去,皇祖母將緝拿欽犯的任務給了我。”他緘默良久,忽而說了這樣一句話。
“容禮……”禾晏本想開口安慰幾句,但是話一出口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彷彿一下子說什麼都是蒼白的。
容禮自顧倒了杯茶喝著,眉心略蹙道:“此事我是必定要接的,我去了,他至少能活著回京。魏王尚未謀反,如今只是存了謀逆之心,也許皇上開恩,能留世鈞哥一條命。”
禾晏點點頭,他的考量太后必然也是知曉的,所以才會派他去吧?
容禮喝完一杯茶,將茶盞朝向禾晏,禾晏識趣地給他倒滿,聽他又道:“我聽說晉王要娶你的事了,本還以為來了相府會瞧見你呼天搶地的樣子,倒是奇了,竟這樣安靜!”他不可置信看著禾晏道,“那時為了勸你少和丞相在一起我可沒少碎嘴皮子,你全然不聽,現在是怎麼了,一心要嫁給晉王了?”
禾晏的秀眉擰起,她與顧辭算是完了,但她也不想嫁給晉王。
逃婚是一定的,眼下容禮來了……
禾晏感覺是看到了救星,忙起身坐在他身側,壓低聲音道:“若我說我不願嫁給晉王,你可願幫我?”
不願?
容禮一口茶嗆到了,咳嗽半天才漲紅了臉看她道:“不願你為何當初不說,事到如今你來說不願?”
禾晏不悅道:“我拒絕若是能用我早就離開京城了!不是……我說你今日來難道不是打算幫我逃婚,你就是純粹來安慰我的?”
容禮乍然聞得她說逃婚,他本能地笑了,這才是秦禾晏,他所認識的那個秦禾晏!
禾晏沒好氣地打他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笑得出來!”
容禮極力忍住笑意,深吸了口氣道:“所以你這是等著我來,想方設法想把我拖下水是吧?”
禾晏訕笑了下道:“其實我也沒想到你會來,不過你既來了,我若不用,豈不是對不起你我多年情分?”
這件事不能求大哥,但是容禮不同,容禮是太皇太后最疼愛的皇孫,縱然日後東窗事發,太皇太后也捨不得殺他。
禾晏的話,令容禮忽而想起他離開時沈琉璃對他說的,他驀然愣住了。
禾晏推推他的手肘道:“你不是說兩天後要出城嗎?你把我給捎上,出了城你就不必管我了,我有手有腳的,反正餓不死。”
容禮皺眉想了想,道:“你真想好了?”
禾晏點頭。
容禮又道:“這一逃,從此以後再不能光明正大地生活,你真的願意嗎?”
這件事禾晏自然明白,但是這樣也好過嫁給一個自己不愛的人過一輩子啊。她不是蘇靜芸,做不出這種委曲求全的事。
容禮見她不說話,又道:“往後漫漫十幾年,你不能回家,不能見你爹你爺爺你大哥,不能見我們這些朋友。不會再有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一個人無親無故,隨時都可能遇到你無法解決的事,再不會有人挺身幫你。禾晏,這些你真的都想好了嗎?”
他說的一切的一切,禾晏都想過了。
可不知為何,這些話從容禮口中說出來,她覺得那麼心酸呢?
想她秦禾晏活這十七年來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