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眼裡浮出一絲淚光,隨即用手帕拭去,道:“我打算跟著他一起去,你呢?趙先生是必定要跟著的,難道你要一個人留在家中不成?”
雪雁道:“姑娘都去了,我怎能獨守京城?自然陪著姑娘一起。”
黛玉笑道:“快別說陪著我一起,仔細趙先生吃醋。既然咱們都打算過去,眼下得好生思量思量,多多知道些西海沿子的事情,去了也好有所打算。”
雪雁點頭道:“西海沿子與許多外國接壤,常與咱們天朝有生意來往,和粵南那邊通商的港口一樣,只是那邊外國極多,人也雜亂,口音各自不同,咱們還得學他們的話,知道他們的忌諱,最主要的是那邊四季如春,千里迢迢過去,容易讓人水土不服。”
黛玉道:“若真要過去,這些都得留心。”
雪雁笑道:“現今將軍還沒得聖人的意思呢,咱們倒在這裡先打算起來了。等訊息確定了,咱們再計議不遲。”
如雪雁所言,周鴻所求被長乾帝駁了回來。
周鴻略一思索,也知其中緣故,便請求到軍營裡先訓練將士,以適應西海沿子。
長乾帝倒答應了,道:“你有心如此,朕心甚慰。既這麼著,你就去大營裡去,好生訓練一年,明年開春朕便應你所求。若是這一年南安郡王竟能凱旋,朕命你戍守西海沿子,如此倒也安穩些,若是南安郡王依舊和西海各國膠著,你只怕就要辛苦了。你即使過去,也帶了大軍,但是南安郡王不會給你建功立業往上升的機會,恐怕還會處處針對你。”
周鴻一身肅殺之氣,道:“只要能為聖人為朝廷為百姓盡心,再苦微臣都覺無悔。”
周鴻的忠心長乾帝毫不懷疑,當即便下了一道旨意,將周鴻調到了大營裡,掌管十萬大軍,此事在京城裡倒也沒有掀起什麼波瀾,畢竟京城裡的武官經常如此。
黛玉和雪雁聽說後,便立即蒐集關於西海沿子的書籍,還特特寫信詢問寶琴。
寶琴如今回到了金陵,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極少同人應酬,但是一直沒和黛玉斷了書信來往,聞得黛玉詢問,便將自己所知悉數告訴了黛玉,又將素日父親走南闖北在西海沿子得到的書籍都找了出來,其中也有一些西海各國的洋文,叫人捎給黛玉。
黛玉尚未收到寶琴回信,這邊卻有了一件喜事。
桑隆已經回京了,黛玉忙去拜見。
桑昆如今還在東南沿海之地鎮守,桑青又去了山海關,一家也算不得團圓,但是桑隆多年沒有回京,今日回京,自然難免覺得恍如隔世,各家得知後,都來道喜,桑隆藉口國孝未完,便沒有大肆設宴請客,以免給長乾帝落下不好的印象。
長乾帝先給給了桑隆三個月的假,桑隆十分清閒,已上書乞骸骨了,只是長乾帝未允。
桑隆知道自己還得接連多上幾次書,長乾帝方會勉為其難地答應,這都是官場上常有的事兒,因此也不在意,別人都笑話桑隆,桑隆卻跟桑母道:“我如今年老了,該給年輕人讓道了,我再管著京城的兵權,只怕子孫難以升官,何必呢。”
桑母聽了十分贊同,看著他鬢邊的白髮,道:“咱們都老了,七十多歲,忙碌了一輩子,該歇息了,以後的事兒都交給年輕人去做罷。”
桑隆笑道:“說起年輕人,我手下倒有一個極好的。”
桑母問是誰,桑隆笑道:“就是鴻哥兒舉薦的柳湘蓮,一身武藝十分不俗,起先旁人見他生得美,都小瞧他,還有一干人未免有些不好的心思,便被他痛揍了一頓,結果幾次大小戰,他身先士卒,倒立了不少功勞,如今已經是六品千總了。”
桑母近幾年都在京城,各家之事也知道一些,道:“可是那個被人哄了的柳二郎?”
桑隆大笑道:“鴻哥兒在書信中也是這麼說,原來京城中人人都知道。”
桑母搖頭笑道:“也不是人人都知道,不過聽玉兒說過幾句,先前我還可惜呢,如今建功立業倒也不錯。這回他跟你進京了?怎麼不留給青兒?”
桑隆道:“我原本是如此打算,只是他卻覺得鴻哥兒更合他的脾氣,因此隨我進京了,打算日後跟著鴻哥兒,我瞧著倒好,前兒鴻哥兒帶著玉兒來拜,私下與我說了些事情,就叫柳湘蓮跟著他罷,橫豎咱們都是一家人,跟誰都行。”
桑母點頭稱是。
柳湘蓮回京,已非昔日落魄的世家子弟,看著他身穿六品武官服色,一干親友都覺得難以置信,忙都過來賀喜,又治了酒席請他。
柳湘蓮推辭了幾次不得,硬是被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