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氣租了三年,都在這裡。”
雪雁細細翻看一遍,將契約收起,又看了小廝婆子抬進來的銀子,點清數目,一併收起,隨即卻又苦惱道:“咱們家年下的銀子都收上來了,放在哪裡好?我經常出門,咱們家也不甚大,銀子放在家裡我不放心,存在錢莊裡光拿著銀票也不大放心。”
雪雁估算了一下,目前已收了將近兩千兩,西山能得五六百兩,她不放心放在家裡。
趙雲見她雙眉微蹙,不禁莞爾,道:“既這麼著,就存在戶部罷。”
雪雁詫異道:“能存在戶部?”
趙雲笑道:“自然能,錢莊的銀票乃是私下所制,而戶部頒發的則是戶部寶鈔,存在戶部,只怕聖人巴不得如此,只是利息比錢莊低些。”
雪雁聽到寶鈔二字,突然想起一事,笑了起來。
趙雲不解其故,問她,她卻不說,只道:“我瞧還是罷了,我打算再添置些產業,光收著錢做什麼。這錢先放著,明年開春我再瞧瞧能置辦什麼。”
趙雲聽了,不覺失笑,道:“錢收在家裡你放心罷,庫房也是幾層,處處上鎖,鑰匙都是你自己收著,還怕別人偷了去?若有如此擔憂,那些大戶人家豈不是更擔心?”
雪雁橫了她一眼,道:“咱們家是小門小戶,哪裡比得大戶人家庭院深深,僕從無數。”
說完,隨即覺得好笑起來,道:“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這麼些日子以來,也沒丟過一件東西,誰不長眼睛敢來咱們家偷?何況日日都是有人看家的,明兒你將銀子都換成金子,我再問哥哥要兩個小廝來,知根知底,比買來的強,咱們家現今人手太少了些,每每我出門,李媽媽駕車送我,還得回來看家。”
趙雲同意道:“都由你自己做主,不必問我。”
雪雁哼了一聲,道:“你是一家之主,不問你問誰?我已叫人預備熱水了,快去洗澡,一路風塵僕僕的,洗完了去給老爺子老太太請安,報一聲平安。”
趙雲洗完澡,先去趙家老宅。
雪雁忙將寧安郡主送給豆子的衣裳項圈金鎖交給他捎過去,送他出門後,吩咐人做飯,然後清點寧安郡主所送之物,無非是頭面綢緞皮子古董衣裳點心等等,其中有一件紫檀透雕子孫萬代的小炕屏雪雁十分喜歡,當即拿出來擺上,其餘的點清,綢緞皮子陳設古董收在耳房裡,頭面衣裳收在臥室,點心則放在外頭,打算日後做禮送人。
堪堪收拾妥當,趙雲已往從外祖父母那裡回來了,見到炕上之屏,不覺一怔,隨即看著雪雁一笑,夫妻兩個小別勝新婚,是夜自有無數趣致。
次日一早,雪雁便覺得渾身痠痛,躺在炕上不起,忍不住瞪了趙雲一眼。
趙雲卻有無限溫柔,陪她說話,並說起南下之事,又叫人將帶來的土儀禮物一份一份打點妥當,一會子親自送往各處。
一時豆母來謝雪雁,趙雲出去了,雪雁只得起床。
豆母一見雪雁,看她滿臉□,不覺莞爾,也不笑她 ,開口道:“上回你已經親自給豆子做了新衣裳,如何昨兒又送來?還送那樣貴重的金項圈和金鎖。”
雪雁笑道:“那是郡主賞給豆子的,你只管替豆子收著。”
豆母一驚,道:“怎麼牽扯到郡主了?我們哪來的體面得郡主的賞賜?”
雪雁含笑說明,也只說自己救了侯保的玩伴,豆母聽了,不由得連連驚歎,道:“原來那一起子柺子竟是你們先發現的,虧得縣太爺對外面說是他的大功。”
雪雁笑道:“原是縣太爺帶人去抓獲,此言未嘗不可。”
豆母道:“那也不能抹殺了你們的功勞才是,真是叫我不知道說什麼了。此事既然我知道了,多謝你了,我就先回去了,閒了再帶豆子找你說話,這會子豆子還沒起呢,昨兒見到新衣裳金項圈,喜得不知如何是好,半夜才睡。”
雪雁意欲送她出去,豆母笑道:“你先歇著罷,快別出來了。”
說著,一笑而去,羞得雪雁暗恨趙雲昨日太過折騰。
過了幾天,西山的地租果然送了過來,乃是紋銀五百兩,並幾樣野味,別無他物。
趙家的地因不必交稅,故一畝地收租一兩,額外還有牲口糧食等物,雪雁卻是交稅的,籤契時便交代說不必預備東西,只折變銀子,故只有每畝一兩銀子。
比起紫鵑父母為紫鵑收租是一畝地二兩銀子左右,雪雁已是極為厚道了。
雪雁年下十分忙碌,將年禮打點出來,一份一份送去,黛玉和賴家必不能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