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許多時候,自然聽過忠順王府對外的說辭,心中十分滿意,因此不受知縣太太的打探,笑道:“此話從何說起?”
知縣太太笑道:“不然怎麼勞煩郡主親自來謝?”
雪雁笑道:“說起來,真真是機緣巧合,上回認出了柺子拐走了保哥兒的玩伴,方認出柺子來,縣太爺就此立了功,聽說上頭守備府十分謝過縣太爺。我們原不知保哥兒丟了,只將孩子送到忠順王府,王府抓了柺子,反審出了保哥兒的所在,故郡主對我另眼相看些。”
知縣太太聽了這番話,心中和傳聞一對,倒也八、九不離十,便信了,笑道:“也是你們的福氣到了,竟能得寧安郡主如此相待。”
雪雁贊同道:“可不是,真真是我的福分。”
知縣太太見從雪雁這裡打探不出什麼,暗暗驚歎她的縝密,便起身道:“我也是聽說郡主到了才過來,不想竟沒說上話,倒在你這裡坐了一會子,該回去了。明兒你閒了,常去我那裡走動走動,別常日在家悶著,也無所事事。”
雪雁笑著應是,送了出去。
回來收拾東西時,剛搬進自己臥室,打算清點後好放進耳房,猛然見到房內人影晃動,險些驚叫出聲,待一細看,卻是趙雲,不覺得惱羞成怒,道:“你回來了怎麼不說一聲?”
趙雲剛換了衣裳,聽了這話,作揖道:“夫人見諒,原是我的不是。”
雪雁撲哧一笑,先吩咐小蘭去燒熱水,然後拉著他上下打量,見他一路奔波,面龐黝黑了許多,人也清瘦了,不禁十分心疼,道:“觀月和賞風都是如何照料你的?竟瘦得這樣。”
趙雲反手握著她的手,同進裡間,道:“別怪他們,是我急著趕回來,未免累些。”
雪雁忙道:“一路可平安?有沒有遇到什麼事情?前幾日下了一場大雪,途中可難走?”
趙雲笑道:“放心,人多勢眾,來時又有林淑人的莊頭掌櫃進京交租子送米麵柴炭,哪會出什麼事情?我已看過了你買的那些地,都是上等肥沃良田,逢到風調雨順,收成極好,今年的租子也交了,不過只有秋季的,共是一千餘兩,還有二百畝地的租子二百兩,統共一千三百二十七兩,我都一併捎回來了,一會子你數一數收好。”
雪雁奇道:“咱們七八月才買地,怎麼倒交租子了?”
趙雲坐在炕上,道:“按著時間算,咱們這裡過戶,那邊尚未收成,是該交的。上一年他們沒有交租,已經對朝廷感恩戴德了,我過去了,若不收,他們反而惶恐。”
雪雁疑惑道:“依你這麼說,西山下的怎麼沒送來?”
趙雲道:“沒有送來?”
雪雁點頭道:“咱們家的租子送來了,共是紋銀五百兩,白米二百石,各色梁谷十斛,柴炭三千斤,野豬、臘豬、野羊、家羊各是四個,臘野雞、臘野兔、風雞、風鴨、風鵝各是四十隻,活雞、活鴨、活鵝,亦是四十隻,還有一些乾菜乾果,都叫人收著了。”
趙雲道:“聽著今年年景好,東西比往年多了兩成。聽說京城裡下了一場大雪,想是西山晚些時候送來,放心。”
雪雁聽了,道:“這個也罷了,倒是莊頭說,今年雪大,只怕會鬧災,我白日裡又見各處的糧食也漲價了,因此我做主沒讓他們將這些東西送到糧食鋪子裡賣掉,都收在庫裡。”
說到這裡,嘆了一口氣。
百姓便是靠天吃飯,天公作美有糧食果腹,一旦風不調雨不順,便只能□。
趙雲道:“你辦事我還不放心?你做主便是。”
雪雁忽然又生疑惑,道:“上回我聽周大奶奶說,不必名下的莊頭再送米麵柴炭等物,折變銀子便妥當了,因周家每年的租子也多,很不必再要這些,如何你說也帶租子進京?”
話音一落,隨即想起,道:“我竟糊塗了,咱們家的佃戶尚且交了秋季的地租子,周大奶奶名下才買的那些如何不交,想來也是今年秋季的租子罷?我從前就算過,甄家得的那一筆房舍良田商鋪,一年都得上萬的進項。”
趙雲聽她說話,含笑點頭稱是,道:“單是一季,今年有六千兩的銀子和無數的東西。”
雪雁道:“也是周大奶奶該得的,為了拿回這些林家的產業,白花了多少銀子,也就周大奶奶心性老實,當初璉二爺五萬兩賣給甄家,她反花了八萬兩買回來。”
都是榮國府作孽,明明是屬於黛玉的產業,非但一個未得,還得出錢買回來。
趙雲微微一笑,拿出租賃給佃戶的契約給雪雁收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