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想像過和年羹堯不期而遇的應對措施,實在沒想到胤禛會把時間和閒情浪費在西花園的一隅。此時,他正靠在柱子上假寐,長長的腿佔據了半個長椅,我以為他睡著了,打算悄悄撤退。
“吃什麼呢?”慵懶的嗓音聽著很有磁性。
“沒……”我下意識地把手帕往身後藏去,看到胤禛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又飛快地把手伸到了他的面前,尷尬地笑笑,“花生!”
看看花生,胤禛又閉上了眼睛,我正打算告退,他又懶懶地問:“好吃嗎?”
“哦……還行。”
胤禛又假寐過去了,我只能尷尬地站著,進退都不是。無聊之餘,我也只能觀察面前的“人體標本”了。
哎,他的眼睫毛還蠻長的!眉毛有些淡,好像康熙的眉毛也不是很濃,遺傳!鼻子長的也還行,不是蒜頭鼻。嘴巴……像德妃,不對……好像還是像德妃……
嚯!冷不防地對上胤禛不知道什麼時候睜開的眼睛,嚇得我跳了起來。
“四……四爺,醒了?那,奴……”立馬閃人是我最好的選擇,我還沒“奴”完,胤禛朝我伸過手來,我只好捧過手帕,看著他拈了幾顆豆豆,吃的那叫一個細緻啊!
“是還行……嗯,你不吃?”他瞟了我一眼,又徑自吃了起來。
既然你說了,我也算不得越矩。於是,我和胤禛開始比賽吃豆豆。當然,這只是我的假想,進入比賽狀態的只有我一個,他可是一直在那裡細嚼慢嚥的。只剩下五顆豆豆了,我猶豫了一下,胤禛卻沒有謙讓全都放進了手裡。
太沒有風度了!我在心裡朝胤禛翻著白眼。突然,他笑了起來,我正奇怪他發笑的由頭呢,手裡就多了五顆花生。他拿過我的手帕擦手,我想起那天把他當作小德子稀里嘩啦時還拿了他一方手帕呢。
“這是什麼?”胤禛指著手帕上繡得有些略微變形的流氓兔。
嚥下嘴裡的花生,我說,是隻兔子,沒繡好。
“這也是你繡的?”他問的是手帕右下角繡著的盛開的蘭花。
“不是,是墨竹幫我繡的。”說起墨竹,心裡仍舊扯得慌。
“那就再繡一隻。”胤禛把手帕還給我,眯著眼笑的樣子像極了“使壞”的胤祥。
“流……兔?繡……繡哪兒啊?”
低低的笑停在我的耳邊:“你說呢?”
不會是說那方手帕吧?不是記性好,就是太守財!
“不許假手他人!”他輕輕敲敲我的額頭,沒等我對自己的女紅表示“謙虛”,即大步離去。
我花了一天時間仔細描了圖,用了兩天完成了作品。誰讓我欠了他人情呢!看著可著帕子繡的流氓兔,我承認,做個心靈手巧的女人也是需要天賦的。
預兆
我說,別忘了墨竹。
“這輩子她都會在這裡。”年輕的侍衛把荷包貼近胸口,憨厚的臉上泛著淚光,“我不想虛情假意賭咒說這輩子不會有其他的女人……但我一定會放她藏在心裡,放一輩子……”
我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謝謝。這句話足以讓墨竹微笑著回家。”
胤禮命人在院子裡架起靶子,為即將到來的木蘭秋彌作準備,順帶對我們進行了“全軒皆兵”的訓練。哥哥們的到來,讓他很高興。我也是第一次見識阿哥們的英姿。來湊熱鬧的紅玉榮幸地得到了十四阿哥胤禎的指點,柔弱的芬兒也在胤祥的幫助下成功地命中了靶心,就連胤禛也放下架子親自校正了彩晴握弓的手勢。承露軒熱鬧非凡。
“你不試試?”年羹堯的出現讓我的心臟大大地收縮了一把,我沒注意到他進來。
“還是算了,我……”
下一秒鐘,年羹堯握著我的手瞄著靶心。他在我的耳邊說:“我們講和!”這一箭偏離了靶心,有人在喝倒彩。
“我們有不和嗎?”鼻子不爭氣,嘴巴還在。
“晚飯後來西邊的涼亭,我等你。”口氣不容辯駁。我沒看靶,這一箭中了。
要不要去赴約,我猶豫了好久,我不想在同一個地方摔兩次,可有時候心向左腿會向右,不見棺材不落淚是吧,好,那就去吧。
我的慷慨赴約仍舊半途而廢。
我很想告訴胤禛:不聲不響地突然出現是會嚇死人的,尤其是大晚上。但讓他搶了先,“怎麼老一驚一詐的?”好像是我攪了他的閒庭信步。
“陪我走走!”我只能恭順地跟著他,這條路是朝東去的。
悄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