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嫣爭擔心地看著泰子煒,後者卻忽然對他一笑,淡道:“那如果我真的應了母后的話把你收房,你又會如何?”
在古代,‘收房’這兩個詞就意味著為妾,一輩子都沒有翻身之地,能像孫氏這種從妾室成功上位的,簡直鳳毛麟角。
鍾離嫣想也不想就應:“我不做妾,我只接受一夫一妻制,如果你不能給我唯一,那我們就分開吧!”
說到分開時,嫣兒感覺胸口一陣灼痛。感情越深,這份痛楚就越明顯、越持久,但即便如此,有些底線也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被打破的。
鍾離嫣閉閉眼,將酸楚壓下去,話說到這個份上已經由不得她後悔了,她只好強迫自己繼續說道:“泰子煒,我們認識,言情都太突然,甚至從某方面來說我們根本不瞭解對方……”
一邊說,她也覺得奇怪,真要說起來,他們認識總共也不過半年多時間,她甚至連泰子煒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秘密都還沒有弄清楚,就義無反顧地掉下了一個名為‘泰子煒’的大坑,趴都爬不起來呢!
嫣兒苦笑,隔了半晌才繼續說道,聲音卻有些灰賴,像是失去信心後的自暴自棄卻又坦誠,“我承認你讓我心動,但現實生活從來都不是心動就能解決的,以前是我太天真了,如果你真的無法應承我,請你看在我們相識一場的份上,放……”
我們自由……
後面的話實在太傷人了,饒是嫣兒心裡已經有了決斷,這樣的話她仍是不願意說的。彷彿說出來後,他們的感情就真會沒了。
之前是她太天真了,以為有愛情就好,如今她逼迫自己決斷起來,卻忽然對上泰子煒一張冷素的臉,像是生氣了。
嫣兒知道對方為什麼生氣,卻只能強迫自己抬著頭,倔強地和男人對視。
可就在這時候,泰子煒又倏爾一笑,“兮兒,你以為事到如今還是你一句想走就能走得了的事嗎?”
鍾離嫣微愣,又聽見男人冷素到極點的聲音:“你是我的,從我看中你的第一眼,你就是我的,你逃不掉的!”
堅定如誓言一般的聲音一下子衝破了鍾離嫣的心房,她差點就要什麼原則都不顧,只想撲進男人的懷裡,傾述她的真心。
勉強止住那股衝動,她幾乎是咬牙才避免情緒外洩,“憑什麼?憑什麼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男人笑得開心又狂妄,眼神低垂,專注地看著嫣兒,一字一頓地說:“就憑我是你男人,就憑我只要你!”
泰子煒從來都不會說什麼甜言蜜語,可此刻嫣兒卻感覺心裡像是被塗了蜜糖,甜德發膩。
她不再剋制,直直地撲進男人的懷裡,緊緊懷住男人的腰,低低地喊:“子煒!子煒!”
男人一點都沒有拒絕,同樣緊緊地擁住他的寶貝,感受著懷裡溫熱的氣息,心中一片安寧。
鍾離嫣此時亦是如此,即便泰子煒只是這麼一說,但從來都不懷疑男人話中的真實性,男人說出來就一定能做到!
也不知道時間在這份靜謐安寧中過去了多久,等她回神時,兩頰已經發燙得厲害,她連忙推開泰子煒,就想隨口說說話避免自己的尷尬。
這時,泰子煒卻忽然說:“一夫一妻制?據我說知,不管是本國還是其他國家都沒有如此奇怪的制度,不知兮兒是從何得知的呢?”
在男尊女卑的古代社會,就算男人通常只有一個正妻,但卻絕對不會有所謂‘一夫一妻制’的說法,這根本就是現代文明的產物。
緊接著,又聽到泰子煒繼續說道:“鍾離家大小姐從小懦弱,在孫氏的放養下四藝皆疏,可你卻能以一曲《驚鴻舞》為鍾離老太君賀壽,這又是何道理?”
鍾離嫣自來到這個古代世界後賣了太多的破綻,也是古人根本不會想到穿越這回事,她又有原身的記憶,才不至於出大紕漏,可如今被男人突然捅破那層偽裝假象,而且一抓一個準,鍾離嫣無言以對。
因為男人接著就說:“這樣一來我就只能想到兩種可能,第一,鍾離家嫡長女被人掉包了,但我一直都在關注鍾離侯府,這麼大的事我不可能一點都不知道;第二種可能就是有另一個靈魂佔據了鍾離大小姐的身體並且得到了她記憶,從而完完全全地代替了鍾離大小姐……兮兒,我猜得,可對?”
鍾離嫣一臉呆滯,小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她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此時的吃驚了!
這一位是神嗎?明明什麼都不知道,明明是那麼詭譎的事情,對方卻只靠著猜測就推匯出和真相別無二致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