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正說著笑,白氏和青叔回來了,後面還跟著管家拿著一摞賬本。
鍾離振南接過賬本,開始翻閱。鍾離嫣端起茶盞淺飲一口,並沒有起身給白氏行禮的意思。白氏陰狠的瞪了她一眼,就緊張的盯著鍾離振南。
鍾離振南考慮到鍾離嫣要嫁去東辰,陪嫁些鋪子並不方便,就想著還是帶些首飾,古玩和銀子比較合適。翻了翻賬冊,眉頭漸漸聚攏起來,“怎麼就這些?這賬面上的銀子只有這些?”
“還有二十萬兩已經備下了。”白氏趕緊說。
“除了那二十萬兩,賬面上只剩這些了?”
白氏額頭上見了薄汗,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鍾離振南拿起大庫房的賬本,看著上面記錄的物品,眉頭越聚越深,“這賬面上的東西是什麼時候清點的?”話問的是管家。
管家一臉的虛汗,喉節上下滑動,偷偷瞄了一眼白氏,磕磕絆絆的說道:“回…回稟相爺,是…是…去年年末。”
“我那幅邱冰的宴飲圖呢?那還是我年紀小時老太爺送我的。我記得我沒送與別人啊!”鍾離振南頭也沒抬又往後翻,“還有那枚逸居先生的印章怎麼也沒有?”翻到最後又發現沒了幾樣東西。
管家不說話,擦了擦臉上的汗水,頭低的更深了。
鍾離振南抬眼看了面色難看的兩個人,心中怒火瀰漫。拿起鋪面的冊子直接翻找沈怡陪嫁的四間鋪子,翻到最後也沒見到,這下怒氣忍不住直接爆發了,手裡的賬冊恨恨摔在管家身上,竄著火苗的眼睛卻盯著大夫人,“說,銀兩先不說,這庫房的東西怎麼少了這麼多?還有怡兒的那四間鋪子呢?你們說,都哪去了?”
“所以你就給賣了?”鍾離振南咬牙道。
白氏不敢看他鐘離振南是真的動怒了。
“那你再給我解釋解釋大庫房的東西呢?怎麼少了這麼多?還有賬面上的銀兩,這些年鋪子的進項除去花銷就只剩這麼點兒了?”
白氏人身軀微微顫抖,也編不出,當初拿那些東西的時候以為鍾離振南不會記得,也料不到他會查賬,自從老夫人死後自己接手當家這麼多年了,鍾離振南一直都沒有過問過這些事,自己也沒想到他有一天會看賬本,所以連假賬都沒做。
一旁鍾離嫣像是為白氏解釋一般說道:“是不是拿去給大姐姐和二姐姐做嫁妝了,要是那樣還好,只要東西沒丟就好。”
鍾離振南冷哼,已經不再相信白氏,“要是真的給雲丫頭和蝶丫頭做了嫁妝還好,就怕有些人蒙了心做了不該做的事。”
白氏急的一頭汗水,又找不到合理的理由解釋。只能一問三不知了,“老爺…這…這我也不清鍾離啊?東西明明都在的。”
“哼!你不清鍾離?庫房的鑰匙只有你有,你平日裡都隨身帶著,你會不知道?就算你今天不說我也會讓人去查清鍾離。”鍾離振南轉臉,“青叔,這件事交給你親自去辦,把這賬面上沒了的東西去向都給我查清鍾離,我倒要看看,這些東西難不成還長了翅膀自己飛了?”然後指著管家又道:“把他給我關起來看好了,別叫死了也不許人近身。”
鍾離嫣原本是想著,在關鍵的時候說幾句話,卻沒想到不用自己鍾離振南也察覺出不對勁兒,想要徹查。看來今日還真的是白來了,心裡頗有點兒英雄無用武之地的感覺!
白氏回了歸寧院,坐立不安,如今素錦和徐嬤嬤一個被髮賣一個被杖斃,沒人在自己身邊給自己出謀劃策了,再說,鍾離振南讓青叔去查,自己這邊也沒辦法作假,肯定是包不住了。
白氏想了想只好寫下一封書信叫來一個丫頭叫她去戶部尚書府給鍾離夢雲送信叫她回來。
鍾離夢雲第三天才回來,正巧鍾離振南沒在家,她一下馬車就直奔歸寧院。
鍾離夢蝶那日不在,她一早就去訂做成親用的首飾,要挑選樣式和材質,所以直到下午回來白氏去找她才知道鍾離振南突然查賬的事。本來鍾離振南這半年來就對她不冷不熱的,這回又讓人抓了把柄,心裡對白氏雖然有怨言,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她還是懂的。
兩人一合計,覺得這事情八成和雅苑與鍾離嫣脫不了干係。
鍾離夢雲一進門,白氏的臉立馬就沉了下去,“前兒個就給你捎信兒,怎麼今天才回來?”
鍾離夢雲脫了外面的披風,一臉無奈的解釋道:“前幾日,正巧婆婆染了風寒,我要在床頭伺候著,實在是離不開身,昨兒個才見了好,我謊稱家裡有急事,和婆婆告了假才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