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看上去又幹又瘦,因為太瘦,臉上的皮皺巴巴地耷拉著,愁眉不展,一副行將就木的倒黴相。
“折桂鉤”戴向恭恭敬敬走在一旁,伸手虛扶著此老。
王十三雖然不認得這老傢伙,只看對方的派頭。如何還不知道這就是戴向和韓央的師父,有南崇武林第一人之稱的高陽老叟。
太師府眾多門客就只來了他師徒二人。
高陽老叟的到來引起了一陣騷動。今天來的各家門客都是江湖中人,一見這老傢伙來了,一個個都像老鼠見了貓,有的一臉討好巴結之色,有的閃過驚恐畏懼,王十三默默望著這一幕,顯然,這老東西不是什麼好鳥。
高陽老叟眯著眼睛,離遠打量了一下回廊中的眾人,看神色,顯是不怎麼滿意。
禁軍頭目知道他身份,對他非常客氣,引他到了迴廊裡視線最好的位置,又命人去搬過一張椅子來。
高陽老叟一落座,周圍數丈之內空無一人,大家都遠遠躲了開去。
王十三不由“嘖”了一聲,心道:“這真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如此囂張,呆會兒死在老子拳頭之下也不冤。”
狄氏兄弟卻都向後退了兩步,面露警惕,狄秋衡更是拉了下王十三的衣襟,向他使了個“小心”的眼色。
天黑下來,禁軍們將回廊間的一排排燈籠點亮,眾人就在這裡乾等。
大殿裡三呼萬歲,守歲宴開始,很快有鼓樂聲傳出來。
一邊是絲竹樂舞美酒御膳,一邊卻是餓著肚子吹著冷風,這強烈的對比,即使是王十三也不禁暗罵了一聲“奶奶的”,何況那些不知道今晚另有隱情的門客們,個個敢怒不敢言。
這其中卻不包括高陽老叟,他坐在那裡雙目微闔,冷冷哼了一聲。
這輕哼聲響起,不知道有多少人覺著像是耳朵裡被針刺了一下,負責迴廊這邊的禁軍頭目臉色微變,道:“高陽尊者,這裡是大內,若是不慎驚擾聖上,誰也擔待不起!”
高陽老叟沒有理會他這般警告,抬起枯瘦的手掌,衝著譚芝三人點了點:“你們三個,是陳康寧府上的?”
陳康寧好歹是三品大員,他一個白身如此點名道姓實為不敬,但譚芝等人哪敢指責對方,互望一眼,暗叫不好。
三人當中要屬譚芝最為能言善道,那兩個不出頭,他只得上前一步,恭敬道:“末學後進譚芝見過高陽尊者。”
高陽老叟理都未理他,側頭同一旁侍立的弟子道:“當初將你師弟送去醫館的人裡頭,有他沒有?”
“折桂鉤”戴向恭聲道:“回師父,正是有他在其中。”
譚芝聽這對話暗叫不好,不及開口,眾人就見坐在椅子上的高陽老叟突然人影一虛,譚芝發出一聲驚呼,直直向後跌了出去,“撲通”摔倒於地,半天才動了動,咳出一口鮮血。
高陽老叟陰測測道:“天黑路滑,大家一定要小心!”
王十三目光一凝,再沒什麼比親眼見到更直觀,一見這出手,他就明白為什麼狄氏兄弟對這老東西如此忌憚。
都這麼大年紀了,身法竟如此之快,簡直如同鬼魅一般,難道是因為長得矮小,才格外有優勢?
高陽老叟這一來一回太快了,快到禁軍就在旁邊盯著,竟未抓到他把柄。
陳府兩人將譚芝扶起來,趕緊喂服傷藥,譚芝內傷如此之重,可被高陽老叟擊中的前胸,卻連個手印都沒有。
眾人敢怒不敢言,高陽老叟卻不肯罷休,道:“打傷我徒弟的兇手呢,你們說他不辭而別我卻不信,必定是害怕老夫報復,把人藏了起來。我是拿陳康寧沒辦法,可要收拾爾等,卻是輕而易舉!”
譚芝傷得說不出話來,可他的眼神卻不停地往狄氏兄弟身上瞟。
這真是無妄之災啊,您要找的人在江家,和江大人還是親戚,狄氏兄弟肯定知道!
王十三這才看明白,奶奶的,原來這老不死突然發難是因為他在陳康寧府上收拾了韓央啊。
太不要臉了,門客升等生死勿論,更別說韓央往下挑釁沒完沒了得糾纏,合著高陽老兒這意思,只准他欺負旁人,還不準對方還手了?
他忍不住嘖嘖兩聲:“白瞎那麼大的名聲,鬧了半天,只敢欺負欺負無關人等,因為輕而易舉嘛,遇見厲害的,縮得比誰都快。奶奶的,什麼第一人,我呸!”
迴廊裡突然間鴉雀無聲。
連逞兇的高陽老叟都沒反應過來,這半道怎麼殺出個管閒事的?
只有譚芝聽出了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