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被人認出與陸鴻大長得像,還特意拿炭筆將眉毛描了描。
“那高陽老兒不是自覺高人一等麼。這種場合,他不會不到吧?”對方若是不到,今晚王十三可算是白跑一趟。而且放任那老頭走脫,始終是個禍害。
江審言十分篤定:“不會,他們若是不行刺齊肅,我還沒有十足的把握。齊肅的副手錢常蔚和吳家几子走得近。多半已經投靠過去,吳德水眼下已如驚弓之鳥,這幾天必定走到哪裡都把高陽老叟帶在身邊。”
王十三點了點頭,對著銅鏡紮緊腰帶。
入宮不得攜帶武器,這對他而言不算什麼限制,鋼筋鐵骨,勝似刀槍棍棒。聽說高陽老叟擅長使短兵器,身法飄忽難防。今晚想來會有一場惡戰。
江審言又把留在府中的管家以及眾心腹叫來,細細叮囑一番。
成敗皆在今晚。萬一事有不諧,家中眾人亦要準備好退路,總不能一個不剩全都折在裡頭。
王十三覺著自己這舅舅還真能狠下心腸,直到出門,他也沒有去看一眼老孃和身懷六甲的妻子。難怪陸氏雙雄會栽在他這麼一個書生手裡,人家才是成大事的人,這點自己拍馬也趕不上。
外頭碎剪瓊瑤,大雪已經足足下了兩天一夜,府裡有人及時清掃還好,出了府門,轎伕一腳踩下去頓時便是一歪斜,積雪沒過小腿。
王十三和狄氏兄弟跟著轎子,趕在申時到了皇宮門口。
江審言下轎,狄秋衡怕他滑倒,上前攙住了他。聖旨限帶三名門客,江審言不用說,帶的是狄氏兄弟和王十三。
今日在宮門口輪值,負責核對身份的乃是齊肅手下禁軍。
錢常蔚親自到場盯著,他見江審言過來,離遠笑道:“江大人到得好早,慢著些,小心路滑。這位也是您府上的?睢著眼生啊。”說話間上下打量王十三。
狄氏兄弟整日跟著江審言,都是熟面孔了,錢常蔚頭回見王十三,多問兩句也屬正常。
江審言不動聲色笑了笑:“我的一個晚輩,今晚帶過來見見世面。不遜,這是錢將軍。”
王十三叉手施禮,作出一副老實相:“錢將軍。”
錢常蔚“哈哈”一笑:“無需客氣,哎呀,小兄弟看著就一表人才。”
說笑兩句之後,他才鄭重道:“今晚人多,又有不少身懷武藝,我等奉聖上之命在此盯著,不得不格外小心。既然人沒有差錯,還需得搜一下身才行,入宮不得攜帶兵器,得罪了。”
江審言點了點頭:“理當如此。”
過來一隊禁軍將狄氏兄弟和王十三身上細細搜了一遍,完事之後向錢常蔚稟報,這才放行。
進了宮門,江審言帶著三人往裡走。
這南崇皇宮按南北向分為前朝和內庭,他們此刻要去的便是前朝的大功殿,王十三走在花磚邊道上,伸長了脖子東張西望。
他在招安之後也曾隨著王光濟參加過建昭帝的大朝會,在皇宮大殿外隨群臣跪拜,這會兒看看,南崇前朝的佈局似乎便是仿照了大梁,除了比大梁要小一號,其它相差無幾。
離著大功殿老遠,便有禁軍迎過來,這次是吳長宗的人,傳天祐帝口諭,來的大臣直接進殿去,門客隨禁軍殿外等候。
雪太大,人都安置在避風的迴廊裡,殿前搭了個丈許高的臺子,張燈結綵,襯著皚皚白雪,頗有過年的喜氣。
王十三他們到得早,迴廊裡只稀稀拉拉站了二三十人。
沒想到今天這種場合竟能遇上熟人,王十三一眼就發現了陳康寧府上的門客譚芝。
譚芝邊上兩個大漢王十三也有印象,只是記不得名字。
角落裡還有三人,王十三也覺面熟,他凝神一想便記了起來,原來那三個都是安國公府的門客。曾在他手裡吃過大虧。
譚芝看到狄氏兄弟過來,看神情有些躊躇,和同伴低語幾句。又狐疑地打量王十三幾眼,到底沒有上前打招呼。
門客之間也分三六九等,以他們和狄氏兄弟的地位,貿然搭話,有討好之嫌。
若在外邊還好,在皇宮大內,有無數雙眼睛盯著。一舉一動都代表家主,不由他們不慎重。就像他們陳家與安國公府有仇,這會兒卻不約而同躲著對方。生怕鬧起來驚擾了天子一樣。
王十三見狀滿意地摸了摸一臉鬍子,這一換打扮,譚芝果然沒認出自己來。
一直到天黑,吳太師才帶著門客姍姍來遲。
來的果然是個老頭子。比王十三足足矮了一個頭。身上沒有幾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