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十三目光閃動,停了停,從懷中拿出一封信來,遞給了文笙。
“什麼?”文笙接在手裡,天還黑著呢,感覺是折起來的紙張,她只是一怔就反應過來,笑著湊過去在十三面頰上親了親,“原來你早想到了,哈哈,十三,你是我肚子裡的蛔蟲麼?”
王十三其實挺不想叫她一個人跑去天女湖的,誰知道譚家兄弟看到殺父仇人會是什麼反應,不過文笙向來主意大,他只好安慰自己,心肝寶貝狠起來連譚夢州都整死了,譚家人若是不識好歹,就真的翻臉也不怕。
他偷偷瞥向文笙小腹,悻悻地道:“我到是想,只可惜《明日真經》太礙事了。”
他說話雖然很小聲,但文笙還是耳尖地聽到了,伸出纖纖兩指扯住了他耳朵:“又曲解我的話。”
兩人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屋裡出來,離開莊子。
王十三昨晚本來就是往天女湖方向去的,走了大約有一半路程。
文笙眼看天色不早,不用他再送,揮手暫別,辨認了一下方向,抱著琴獨自走下去。
她有意避開南湖道,第二天下午,來到天女湖東岸,在陽沽附近弄了條小船,找了個偏僻的地段下水。
一琴在手,根本無需有人划槳,小船在湖水中進退如意。
十三交給她的,不但有譚五先生的親筆信,還有一張詳盡的千花島地形圖。
文笙坐在船頭,一手拿著那張圖,一手輕撥琴絃,彈的正是《行船》。
最近一段時間天女湖不太平,王十三隔三差五便氣勢洶洶帶著兵前來圍剿,天女湖周圍風聲鶴唳的,哪還有平民百姓敢來蹚這渾水,是以船行良久,唯見碧波盪漾,湖畔大片蘆葦叢隨風搖曳,偶爾幾隻大鳥貼著湖面飛掠而過,竟是一個活人也未見著。
文笙不著急,她此行帶了乾糧和水,找不到譚家,她便在湖中多遊蕩幾日。
船行向南,一個多時辰之後鑽進了蘆葦蕩。
當日去白雲塢走的雖然不是這條路,無疑相隔不遠,不一會兒,湖面上便湧起了薄薄一層霧氣。
這霧越來越大,文笙已經不用看前路,只按照東方所畫的圖走,良久坐船破霧而出,千花島到了。
文笙沒急著繼續前往白雲塢,而是想方設法將船靠岸,她想看看經過當年那場大火,千花島上的那些花還有沒有殘留根芽,重新生髮。
文笙登過兩個小島之後,隱隱有些失望。
兩座島上都是遍地焦土,有挖掘的痕跡,但很難判斷時隔多久,由什麼人乾的。
她正蹲在島上研究的工夫,停靠岸邊的那條小船卻被人悄悄套上了繩子,一點一點拖動,離著小島越來越遠。
文笙站起身來,居高臨下望去。
這副情形叫她覺著有些好笑。
文笙撥動琴絃,樂聲響起,拉船的繩子陡然繃直,小船不進反退,被一股無形的力道扯動向著岸邊而來。
文笙邁步下島,小船回到她眼前。
先前偷船的人潛在水裡,明顯已經放棄了。
離遠一條小船露出頭來,船上一人看身形是個小孩兒,偏偏帶了個老大的斗笠,將臉擋得嚴嚴實實,不滿地嚷嚷道:“搞什麼,忒沒用,你不會把她的船弄沉麼?”
(未完待續。)
ps: 多麼清純正直,哪汙了。
第五百二十章 勸說(二合一)
這等地方,出現水匪的可能性太小了。
文笙朗聲打招呼:“小傢伙,請問你是不是姓譚?”
那小孩兒不答,啐了一口,轉身便要將船划走。
這反應可謂十分無禮,文笙卻沒有生氣,手中瑤琴“仙翁”兩聲,船與湖水之間便多了一股斥力,推著那小船向著文笙靠攏過來。
小孩兒不滿,大聲叫道:“又是這招!就知道你只會用這招!”說著把斗笠一掀,起身一個魚躍便要跳到湖中。
這時候才剛二月初,湖水冷得很,這麼小的身子骨跳下湖裡也不怕凍壞了。
文笙饒有興致地挑了下眉,右手三指併攏成斜勢,手腕微轉,指尖剌出,輕快如游魚擺尾,“叮咚”、“叮叮咚”,在那孩童跳入水中的瞬間,一層無形屏障裹住了他。
就像是一條吞了鉤的大魚,任憑他如何手蹬腳刨,在水中一路滑行,直奔文笙而來。
文笙狀甚輕鬆,手揮七絃,衝著湖面之上撮唇吹了聲悠揚的口哨,那小孩兒速度登時又快了幾分,水花飛濺,文笙伸手,已將他提著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