卒恭敬的態度,官職應該不小,還帶了一個通譯。
不過沙昂也知道,眼下樑國正亂著,官職大小並不代表什麼,他想不予理會,可很奇怪,對方竟是來勸降的。
他們並非梁人,歸降又有什麼用,當真可笑,李承運就這麼缺人麼?
缺人?沙昂心中一動,隨即想到:“出事了!”
同沙昂睡在一個牢裡的還有幾人,其中就有他的心腹藤洪原,那小子也被驚醒,此時正睡眼惺忪地向他打眼色:“大帥?”
沙昂轉臉,衝外頭抬了抬下巴。
藤洪原叫道:“投降。我投降!”
那大人聞聲望過來,眯了眯眼,吩咐道:“把他帶走!”
藤洪原被帶走了,跟著又有幾個人在沙昂的授意下離開了牢房,牢裡一下子冷清起來,那大人走過來隔著柵欄打量了沙昂兩眼,發出幾聲冷笑。
“他便是晏山的兒子?”
一旁獄卒答道:“大人目光如炬。”
那大人嗤笑道:“看著就是一副草包相,若不是仗著出身,怎麼能當上元帥。說起來多虧了他,咱們才打了這麼場大勝仗。”
沙昂聽他奚落,眼裡幾乎能噴出火來,額前頭髮擋著眼睛,並不吭聲。
那大人嘲笑夠了,將臉一板,吩咐道:“行了,剩下這些都是無可救藥的,非常時期,留著都是後患,處理了吧!”
沙昂聞言猛地瞪大了眼睛。
若在順寧的時候,死在王十三手裡,雖然也怕,可心一橫眼一閉也就那樣了,關了這麼久,習慣了苟延殘喘,當時的心氣早就散了,此時要殺他,怎麼甘心?怕都要怕死了!
他心頭掙扎,在要面子和要命中間搖擺不定,就是一眨眼的工夫,別的牢裡已是慘叫聲連連,血腥氣瀰漫開來。
完了,李承運果然開始殺俘了。
不大會兒工夫就殺到他這間牢房,沙昂眼睜睜看著一名手下血濺當場,再也忍不住了,崩潰大叫:“別殺我,我爹會拿重金來贖我!我投降!”
刀鋒襲面,在他尖叫聲中停在半空。
那大人笑了笑:“很好。帶走!”
走在矇矇亮的街市上,沙昂竟有一種再世為人的感覺。
要不說出事了,遠處傳來模糊不清的喊殺聲,就這幾步路的工夫,就有幾波人拿著武器自他們這隊俘虜身邊疾奔而過,匆忙之下連看都沒看他們。
藤洪原壯著膽子以梁話問了句:“大人,可是出事了,需要我等幹什麼?”
旁邊拿刀押送的獄卒道:“朝廷的人馬攻城,紀將軍現在彰州不及趕回,大夥只好都上去抵擋一陣,拖延拖延時間,國公爺說了,給那些列登、東夷普通士兵一個重新作人的機會,只要保住離水,解除了此次危機,就放他們回國。”
“啊,真的?”藤洪原不禁發出一聲低呼。
關在牢裡不見天日快到一年了,天知道他有多想回國去。
那大人冷笑一聲:“我們國公爺是什麼樣的人物,君無戲言,豈會對你們這些狗東西失信。動動你們的狗腦子想一想,那上萬的俘虜一天耗費我們多少糧食,又拉出多少屎尿,國公爺若是想殺他們早就殺了,何需花多少人力物力看著,養了這大半年。”
這也有道理啊。
“這等好事,你們就別想了,你們一個個手裡都血債累累,國公爺雖然不殺你們,可也沒那麼容易放過!”
說話間他們出了長街,又經過了一座牌坊,被押到一座府邸外,由側門進了院子。
穿過兩重院落,進了個月亮門,有幾個紀家軍的兵卒迎出來,和為首那人小聲交談幾句,而後凶神惡煞奔著幾人過來,不容分說,抹肩頭攏二背,就把他們幾個五花大綁捆得牢牢的,嘴裡塞上布團,再用繩子繫上,叫他們半點兒聲音也發不出,提起來像疊羅漢一樣將他們丟在旁邊一間廂房裡頭。
跟著就聽那大人柔聲道:“去請段老先生過來。”
所謂段老先生就在隔壁院子裡,一請就到,來得很快。
沙昂掙扎不動,豎著耳朵聽對方說話,腳步聲響,傳來兩人的寒暄聲。
“呵呵,老朽雖與大人第一次見,對斐園米家卻是久聞大名,大人的族兄米景陽米將軍文武全才,實是人中龍鳳,只可惜保了李承運,老朽錯失了同幾位米大人共事的機會,唉,實在遺憾。”
那大人笑了一笑:“老先生謬讚,要說人中龍鳳,我看當今天下只有鍾公子和我家國公才能當得起如此評價。說起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