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低頭手腕輕顫。拉響了胡琴。
這一曲胡琴十分輕柔,好像一下子暗夜來襲,陷身於不能抗拒的黑甜鄉里。
文笙在旁聽著,不由自主心絃一鬆,悄悄打了個哈欠。
她心中一凜,知道是戚琴動用了他的秘法。
同戚琴接觸的多了,她自然而然便知道了很多事,知道樂師若是遇到比較弱的對手,尚可以控制自己的手段不波及到其他人。可當他全情投入,會不會影響到其他的聽者,影響到何種程度,甚至會不會反噬到自己。常常連他自己都決定不了,那取決於他的技藝有多高。
傳說中的玄音閣“妙音八法”,既是八種技藝。也是一重比一重高深的法門。
在坐的人云鷺和師父王昔絲毫未受影響,就連醉醺醺的黃太安也沒有太大的反應。似乎只有她感覺到了困頓。
王昔發現了文笙的異狀,以目示意。衝著戚琴揚了揚下巴。
文笙去看戚琴拉琴的手法,但很快,她意識到不對,師父是叫她用心感覺胡琴的旋律。
胡琴聲纏綿多情,但文笙已經不是昔日的吳下阿蒙,古琴與胡琴,都是絲絃,內裡太多的暗合相通,潛下心來,她能聽懂更多的東西,那是來自音律本身的玄妙。
絲絃震顫,為什麼會發聲?似嘆息,似耳語,聽似千變萬化,內中卻有一定之規。
這麼看著想著,文笙突然發現自己不知不覺間已經擺脫了胡琴聲之前帶來的些微影響。
她隨即明白了師父王昔為什麼總是對樂師和他們的秘法嗤之以鼻,草木岩石生而無情,不會受到這樂聲的影響,人若是特意勉強自己忽略音樂帶來的種種感動,與頑石何異?對一個痴愛絲竹的人而言,人生還有什麼樂趣?
王昔半生潦倒,不肯改變自己,割捨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