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狗盜之徒沒了進項,突然發現了機會狗急跳牆。還有一種可能,兇手專盯著白典史的獨子下狠手,像是有什麼深仇大恨,說不定是白典史過去得罪了什麼人,這是蓄意報復。”
他頓了一頓,又道:“因為這些畫,又叫我有了一個新的想法,會不會是白少爺這些天躲在這裡畫畫,目睹了什麼,或者兇手以為他看到了什麼,所以殺人滅口?譬如說,他正在畫的這幅畫上就汙了一大塊……”
文笙搖了搖頭:“若是如此,兇手最應該做的是將這幅畫帶走。”
她腦袋裡清醒得很,將桌案上那幅畫了一半的畫提起來,自背面看了看,道:“借個火。”
傅長沙會意,掏出火摺子晃亮,文笙將畫紙靠近火光緩慢移動,細細端詳,停了一陣將畫放下,道:“我看沒什麼問題。這整幅畫都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傅長沙難掩失望。
文笙想了想,卻道:“傅捕頭,我想試著拼一拼這些碎片。”
傅長沙吃了一驚,看向那包碎得不成樣子的紙片:“這看著都碎成糨糊了,還能拼起來?”
文笙嘆了口氣:“只怕要很費一番工夫。勞您叫人把所有的碎片收集齊了,再給我找個安靜的地方。”
定案之前這些都是重要的證據,傅長沙不可能叫她把這包東西帶回去。
“另外我想再見見白典史,煩請您跟他說一聲。”
(抱歉,有事回來晚了。)
第二十八章 兩起命案
傅長沙給文笙找的“安靜的地方”是白府一個小跨院。
一間大屋只留下了一桌一榻,除此之外其它的東西全都搬了出去,吃飯洗漱有丫鬟服侍,院門外有人守著不許打擾,好叫文笙能專心整理那些碎紙片。
文笙請傅長沙幫忙給舅舅李榮捎了個口信,說她有事要過些日子回去,叫家裡人尤其是李氏不要擔憂。
至於李家人聽到之後會怎麼想,她可就顧不得那麼多了。
要把近千張大小不一的碎片分門別類拼出十幾張水墨畫來,這個活兒在傅長沙看來實非人力所及,都是一樣的畫紙,每一張碎片邊緣都很整齊,沒辦法據此拼對,只看那方寸間的筆墨走向,隨便拿起兩張往往只有毫釐的差別,根本就不可能有人做得到。
對文笙而言這也是一件頗耗心神的事。
即使她自覺很瞭解白麟遠的繪畫風格,剛開始的時候也是對著幾張差不多的碎片一坐就在大半天,覺著無處下手。
白典史很忙,兒子的喪事要辦,衙門裡還有一堆事要處理,當天他聽了傅長沙的回報,便想應文笙要求聽聽她要和自己說什麼,可直到文笙住下兩三天了他才抽出空來。
這日他在縣衙與縣令諸洪經過一番長談,焦頭爛額回到家中,兒子頭七沒過還未下葬,家裡一片愁雲慘淡,不時有哭聲響起,白士元心裡盤旋著諸洪方才說的那些話,只覺身心俱疲,連動一動的力氣都沒有,突然想起跨院那位古怪的顧姑娘來。
把那些碎了的畫拼起來會有什麼用?
可不管怎麼說,她還堅持著要為麟遠做點兒什麼,沒有人一走茶就涼,這就比世上大多數人都要強。麟遠這孩子死心眼兒,認準了畫畫不管旁人怎麼勸九頭牛也拉不回來,沒想到交朋友還有幾分眼力。
他強抑悲傷來到了跨院,叫丫鬟先進去通知一聲。
文笙迎到門口,請他進去。
桌上榻上都是黑的白的碎紙片,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
文笙叫丫鬟去給白典史搬把椅子來,白士元一進來便注意到地上鋪著十幾張空白的畫紙,有幾張上面密密麻麻用細針固定著許多碎片,多的有十幾片,拼得嚴絲合縫,畫上畫的什麼已經初見端倪。
“你……已經拼出來了這麼多?”白士元吃了一驚,連忙湊過去細看,畫是兒子所畫,沒什麼特別,難的是把它們一張張找出來……他扭頭打量文笙,這才留意到對方眼底泛紅,臉色也不大對勁兒,顯是為了拼這些畫一直沒怎麼休息。
白士元覺著自己還是怠慢了這位顧姑娘。
文笙沒有在意白士元怎麼想,她指了拼得最多的一幅畫,解釋道:“說來僥倖,這幅畫白少爺曾經拿給我看過。”
她頓了頓,想起幾天前要見白士元的目的:“白典史,我想知道令公子以前畫的那些畫是否都還在?若是沒有銷燬,能不能帶我去瞧一瞧?”
白士元道:“麟遠對他的畫看得很重,旁人都不許碰,近幾年畫的一直都留著,只是前段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