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部分(3 / 4)

小說:重笙 作者:淋雨

文笙和譚五先生得以自大廳裡出來,帶著琴在島上簡單逛了逛。

白雲塢裡絕大多數地方不允許二人進入,他倆身後拖著一長串尾巴,在山道和樹林間研究了一番千花島的地勢和白雲塢的房舍佈局。

在樹林裡。他們遇上幾個樵夫。

這幾人都穿著粗布衣衫,袒露著古銅色的肌膚,身上不見困窘落魄。眼神清透彷彿不惹塵埃,揮斧間談笑自若,看上去既不像是習武之人假扮成這副模樣惺惺作態,也不像是為了生計所迫在辛苦勞作。

他們來時路上遇到的那吹笛人赫然在列。

在白雲塢另一面的碼頭。文笙又瞧見了五六個縴夫。他們正將一艘空船在沙灘上來回拖拽。

不遠處更有幾個丫鬟打扮的妙齡少女高高挽起褲腿,彎著腰在蓮葉間流連,不知在忙活什麼,清脆的笑聲不時響起。

譚五先生嘲道:“這白雲塢還養了不少閒人,不都是沿湖百姓進獻的童男童女吧?”

後邊跟隨的塢裡僕從傲然道:“自然不是,能得塢主看上眼帶到島上來的哪會是尋常人?一千個人裡頭也不一定能挑出一個來。”

譚五先生心裡不以為然,但他向來不願與人逞口舌之利,何況對方不過是個奴僕之流。沉默不語以對之。

這一幕一幕看在文笙眼中,卻覺大有深意。

一次還可以說是巧合。再二再三下來,她又怎麼會想不到,這是白雲塢主在培養《希聲譜》的傳人呢。

原來那人的《伐木》是這樣領悟的。

未曾經歷過外頭的風風雨雨,不知人間疾苦,並不像自己這樣,歷劫重生,早早有了一種看破紅塵的隱士心態。

不是返璞歸真的真,卻像這山林間的鳥雀一樣,是新生的真,純白無垢,自在也是真自在。

看那吹笛人年紀也不小了,白雲塢主真做得出來,將他從小送到島上,不與外界接觸,數十年只在伐木與吹笛中度過?

想到這裡,文笙不禁打了個寒顫。

一個局苦心經營幾十年的時間,甚至更久,這老傢伙到底想要圖謀什麼?

這些蛛絲馬跡,只有知道《希聲譜》內情的人才能發現,文笙沒有同譚五先生細說,而是找了個平臺坐下來,將“太平”橫放膝上,依次將《伐木》、《行船》、《採荇》這幾支曲子彈了一遍。

這白雲塢裡的所見所聞,塢主老頭兒的言行,以及為什麼找了他們幾個來,這其中隱約有一條線串著,文笙一時想不到,卻可以斷定必定與《希聲譜》有著莫大關聯。

“太平”七絃震動,將清越悠揚的琴聲遠遠送出去。

作為旁聽者的譚五先生有個感覺,好似周圍山林間都跟著靜了一靜。

快到傍晚時,就聽腳步沙沙,東方帶了兩個人過來。

一個是那會吹《伐木》的砍柴漢子,另一位是個五十來歲的老婦人。

那老婦雖是荊釵布裙,卻收拾得很乾淨,頭髮半黑半白,神情有些拘謹,望向文笙的目光中還帶著一絲怯意。

若在剛到白雲塢的時候,文笙或許還猜不到對方的身份,但現在她只是掃了一眼,發現老婦背上背了張有年月的古琴,便知道這也是一位樂師。

只怕還是一位學習了《希聲譜》的樂師。

東方絲毫不顧忌譚五先生也在,笑道:“顧姑娘不進屋去,卻坐在這裡彈琴,真是好興致。”

文笙沒有理睬他,突然單手在弦上一“拂”,食指自外向內瞬間抹過五根琴絃。

隨著《行船》這空弦散音一出,無形屏障在她身前陡然撐開,東方不防,被直接彈開幾步,向後踉蹌了一下方才站住。

他沒料到文笙會選在這時候給他了個難堪,張了張嘴。一時沒能接上話去。

文笙卻是微微一笑,果然白雲塢的這些人對《行船》沒有什麼辦法剋制。

她停了琴,沉聲道:“什麼事?”

這個反應比之前可是冷淡多了。東方賠笑道:“我沒有事,是這兩位有不解的地方想向顧姑娘請教,顧姑娘不是要辦學堂麼,不知肯不肯不計較彼此的身份地位,就在這裡指點一下他們。”

譚五先生在旁嗤笑一聲:“這等要求可真稀奇。能叫你們如此用心良苦,看來這《希聲譜》還真是要緊。”

文笙想了一想,沒有拒絕。望向後頭的樵夫和老婦,說話的語氣稱得上是和顏悅色:“是什麼問題?先說出來我聽聽吧。”

那樵夫顯是不怎麼擅長與人溝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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