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十餘條壯漢俱被她的形容所吸引,一時沒人說話。
段正卿笑道:“月下美人麼,那個要看花海才壯觀,美則美矣,只可惜花時太短,不過一個時辰也就凋謝了。”
文笙道:“我有一個朋友,他在南中看過韋陀花海,給我寄來一篇琴譜,諸位要聽聽麼?”
說罷不等旁人說話,抬手拂動了琴絃。
段正卿心念一動,張口欲待打斷,轉念又想若是她此刻舊病復發也不錯,省得大半夜了,還這麼能折騰。
反正沒人逼她,是她自己要彈的,鍾天政回來,也怪不著眾人,大夥總不能按著她的手不讓彈吧。
琴聲入耳,即便是雜念紛紜的段正卿,也不得不承認,文笙確實很會彈琴。
有的人,就像是與琴相攜而生。
這一曲,左手的吟、猱頗多,曲調聽上去是少見的婉轉動人,想顧文笙接近三個月未彈琴,但此時彈來,絲毫不見生疏,這不是天賦又是什麼?
他卻不知,雖然在之前的兩個多月,文笙將這琴譜在腦海間掰開揉碎,不知琢磨了千百回,今夜,卻是她第一次以琴將它彈出來。
那樣的熱烈而纏綿,溫柔而決絕,多少時日的準備,只為那短暫的美至極致。
願吾生也能有這樣絢麗的時刻,好像天際的流星,拼盡所有,只為剎那間盛放。
極盛之時,也是沉寂的開始。
琴聲由疾轉緩,由激烈漸至平靜,這一曲《希聲譜》不難,文笙早有所感,領悟了它,為它取名《探花》。
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燒高燭照紅妝。
等到夜深花睡去之時,山坡上只聞琴聲嫋嫋和此起彼伏的鼾聲,除了文笙還醒著,包括段正卿在內,其他的人已經東倒西歪,睡了一地。
文笙左手一記進復,右手一記長鎖結束了這一曲,抱著太平站了起來,歪頭看了看腳下不遠處的段正卿。
琴聲傷不了人?阿政,當你對一件事自覺非常有把握的時候,往往就會出差錯。
文笙在要不要去搜身上面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算了,正事要緊。她第一次彈這曲《探花》,尚不知道能叫這些人在寒風中睡多久,睡得多深,就不要橫生枝節了。
想到此,文笙不再多停留,轉身直奔山谷而去。
靜夜裡,山野又空曠,文笙擔心自己一行打草驚蛇,選擇落腳的地方離目的地頗遠。
但她心中有事,行動可謂非常迅速,飛奔下山之際心裡的弦繃得緊緊的,注意力高度集中,做好了一有不對,馬上彈起《行船》的準備。
燈光!
在某一個角度,下面的樹蔭遮得不夠嚴,竟叫文笙發現了一縷光亮。
有燈必然有人,會是鍾天政麼?
文笙心中一跳,慢了下來。
要不要去看?已經到了這裡,自然是要的。
文笙悄悄摸近,燈光似乎是從山壁上一個洞穴裡透出來,這時候,她唯一能依仗的是,即使是鍾天政也對《探花》毫無防備。
那就行險一試吧。
文笙湊近那洞穴,估計著距離差不多,彈響了太平。
琴聲只一響,洞穴裡便傳來了動靜,兩道黑影“嗖”的躥出來,尋找這突然響起的琴聲來自何處。
黑暗中,文笙用了個小技巧,那兩人原地打了個轉,沒有發現文笙的方位,一人守在原處,一人往周圍檢視。
文笙右手打圓,過來檢視那人彷彿受到了某種指引,轉了半個圈兒,身體軟軟仆倒。
另一個多半意識到不對,想跟過來,但他此時腦袋裡已經有些混沌,打了個哈欠,沒能挪動步,倚著一旁的樹睡了過去。
文笙收琴站起,自藏身之處出來。
看來鍾天政並不在這裡,否則這半天他早現身了。
這兩人都睡著,山洞裡就算還有人,也不可能還清楚著。
文笙上前,慢慢步入了山洞。
山洞石壁上燈光搖曳,照得裡頭青濛濛的,山腹挖空了一大塊,只看裡頭的佈置,文笙便知道自己猜錯了,這不是洞府,而是一處地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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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小喬和胖胖魚幫我翻找前文,不然心漁這會兒還在想二十年的事,辛苦了,麼麼噠~
第三百一十三章 無情(二合一)
這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