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頭。
從他的角度,清晰地看到文笙的臉色越來越蒼白,額前烏黑的秀髮早被汗水打溼,有一滴晶瑩的汗珠順著她的鬢角滑落下來……
她的傷才剛剛好,團戰第二的結果,是不是也可以接受?
若是這時候,有誰在鍾天政眼前放一面鏡子,叫他看清楚自己,他十九要嗤之以鼻:這個眼中俱是猶豫擔心的人怎麼可能是他?
可惜的是,被鍾天政這樣盯著的人身後沒長眼睛,文笙並不知道。
她只是覺出來自己快到極限了,這個狀態撐不了多久,必須要趕緊調整。
文笙當機立斷,跳過《行船》,彈起了《伐木》。
《伐木》一出,承受著巨大壓力的譚瑤華不覺精神隨之一振,但要說受到影響最大的,莫過於將注意力全然放在文笙身上的鐘天政無疑。
快樂是什麼?
在文笙的琴聲裡面,是陽光、四季、草木蔥翠、山花爛漫這些,但這距離鍾天政實在太遙遠了,他不自覺地想起了那些山坳裡的夜晚,共同的秘密,甚至是那匹總和他作對的“劣馬”。
文笙不得已以《伐木》滋養身心,養的是兩個人的心。
孔長義覺著臺上的氛圍有些古怪。
他的鐵笛聲本是高亢中帶著肅殺,而有了易星波的琵琶聲更能催發其中的殺氣。
哪怕是在妙音八法尚未出現,世上還沒有樂師的時候,琵琶武曲便和沙場、征戰結下了不解之緣,其中的奧妙便是在此。
可這會兒,不管是鐵笛聲還是琵琶聲,高亢急促依舊,可原先臺上那股濃郁的殺氣卻不知為何消散無形。
這極大的削弱了兩個人樂聲的殺傷力,使得譚瑤華應對起來更加輕鬆。
不用問,這又是那顧文笙和鍾天政搞出來的。
孔長義生性灑脫,此念一生,便想要給兩個年輕人點厲害瞧瞧,他無視了譚瑤華的攻擊,出其不意一扭頭,鐵笛“嗚”的一聲,直貫文笙兩耳。
這一聲又高又快,文笙只覺頭皮發乍,妙音八法六重的攻擊,她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