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寒而慄。
鍾天政見她神色有異,悠然道:“你不要只盯著我,王光濟造反,江北馬上就要亂了。到時候江山半壁盡起烽火,又會死多少人?就不說這個。你道譚老國師當日保著建昭帝登基,手上的人命會少了麼?都是一樣的。我做這些事,明知你不喜歡,卻一直不願瞞著你,便是想看看你什麼時候才會習慣。”
習慣他,追隨他,以後也時時像現在這樣並肩站在一起。
他的目光漸轉灼熱,文笙若有所覺,將頭轉了回去,眼望齊園,淡淡地道:“不可能的。”
鍾天政斬釘截鐵:“話不要說得太滿,在我心裡,沒有不可能的事。”
文笙語氣有些悵然,帶著幾分意興闌珊:“阿政,若是有那麼一天,我大約也不是我了。”
鍾天政被她這句話弄得莫名其妙,帶著笑意問道:“你不是你?那你是誰?”
文笙沒有回答。
她來到這個世界上,身體原本不是她的,若真有那麼一天,她改變了一直以來所堅持的,那她還是誰?
但文笙很快就堅定下來,將些許迷茫拋在了腦後。
她是顧九,魂魄來到這亂世,哪怕再難,她也要找出一條路來,完成心中所願。
她將思緒轉回到眼前的正事上來,問鍾天政:“怎麼回事?為什麼雙方遲遲都不動手?”
鍾天政決意要讓她慢慢習慣,知道不能逼得太緊,隨她所指望向齊園,道:“兩邊都做了不少準備,但事到臨頭,還是出了始料未及的情況吧。”
“什麼情況?”
論起訊息的靈通,文笙實是無法和鍾天政相比。
所幸鍾天政並不瞞著她。
“比如說,王光濟這邊就不會想到今天朱子良臨時有事,沒有來赴宴。”
坐擁十幾萬大軍的朱子良沒有到場,不能先解決掉,對王光濟這邊確實十分不利。
“是真有事?”
“真有事。我剛接到訊息,就在今天上午,南崇議和的使節過江來了,朱子良親自去接的。來的是南崇小皇帝的叔父梁興業。”
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