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四先生、郭原他們手裡,名列第四。
這架勢分明是神仙打架,文笙連忙讓開,躲到了一旁。
直到這時她才知道“藏頭猱”姓陳。
“藏頭猱”受對方如此指責,卻並未著惱,含笑道:“做什麼這麼大的火氣,都說打了小的,老的才會出來找場子,我可未動你寶貝徒弟一指頭,不過是按規矩辦事。若是多補幾回考便要通融給過,那國師當日定下來的塔規豈非是形同虛設?”
那老者聞言更怒:“誰要你通融?我這弟子卡在《古平琴歌考》已經有半年了,一本關於琴歌的書,無關緊要,你還要他再研究四個月,到底居心何在?五次補考,第一次也到罷了,他讀書不細,被打回去是咎由自取,可自第二次起,你每回都問他同一個問題,他答琴歌無用不對,答有用亦不對,取個折中的回答還是不行。那要怎樣才滿意?你還說這不是有意刁難?”
文笙耳聽老者咆哮,心中猛地一動。
卻聽“藏頭猱”嗤笑一聲:“我就說剛才他那一番見解都是你教的,果然。”
“那又如此?我做師父的教徒弟,天經地義!”
一旁的幾個侍者第一次見到這等場面,都看傻了。
“藏頭猱”不動聲色,將方才丟在一旁的那份記錄拿過來,往上刷刷記了幾筆,方道:“這樣吧,既然你對我的決定有質疑,咱們將這份記錄交由國師定奪。若是我的不是,我會向國師請辭應天塔的差事,若是叫他補考並無不當,無故鬧事,你們師徒知道後果!”
那老者瞪眼望著他,半天才道:“好,若是我錯了,大不了我們師徒今後再不進這應天塔。”
“藏頭猱”將那份記錄丟給侍者:“封起來吧。”
“別,我需得先看看你有沒有胡說八道!”
侍者見“藏頭猱”沒有阻止,將那記錄遞給了老者,老者一目十行看完,又盯著侍者將它封起來,方道:“咱們走!”
他說完了,帶著徒弟轉身欲走,文笙在旁突然出聲:“老先生,請留步!”
那老者回過頭來,眼望文笙,目光不善。
文笙卻並不怕他,繼續問道:“我聽老先生的聲音,覺著有些耳熟。敢問老先生,去年玄音閣選拔學徒,第一天的淘汰考試,老先生是否曾在星輝堂擔任過主考?”
文笙並不是一個眥睚必報的人,當日星輝堂的那場考試被人“特殊關照”了,過後因為李承運把那主考官弄去了國公府,代她出了氣,她也沒想著特意去打聽對方的姓名。
但那位主考官當時說過三句話,他說話的聲音語氣卻被文笙記住了。
春試的時候這老者雖然露面,卻沒有開口。今天趕巧了,一個北院的樂師會當著文笙的面與人長篇大論,立時就被文笙認了出來。
那老者可沒想到文笙只憑聲音就認出了他,還道對方是從李承運那裡得到的訊息。
星輝堂的那場考核他雖然做了點手腳,卻沒奈何得了文笙,既不好和鳳嵩川交待,又平白得罪了李承運,頗有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感覺。
故而他聽得文笙詢問,第一感覺不是愧疚,而是有些惱羞成怒。
臭丫頭,就算你進了玄音閣,也是要從學生做起,不老老實實一旁待著,還敢主動挑釁,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不錯,正是老夫!你待如何?”
文笙可不怕他兇巴巴地色厲內荏,淡淡一笑,回應道:“希望有機會能再度領教先生的高招!”
那老者聽到文笙這句綿裡藏針的回答,狠狠瞪了她一眼,哼了一聲,帶著弟子揚長而去。(未完待續。。)
第一百六十二章 逍遙侯
文笙望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口,耳聽“藏頭猱”道:“我看看,你叫……顧文笙,小姑娘膽子到是不小,不過你是學生,他是師長,又分屬南北兩院,想正大光明地交手,只有等春秋兩試和大比的時候了。”
文笙趁機請教他:“陳老,不知道此人怎麼稱呼?”
“藏頭猱”奇道:“你還不知道他叫什麼?”
文笙便將她與那老者結怨的經過講了一講。
“他叫烏大元,人稱‘風驚鶴’,乃是國師的記名弟子。”
譚老國師的記名弟子著實不少,多是當年追隨他左右的一些樂師,大約正是因此,烏大元才同鳳嵩川扯上了關係。
生事的師徒倆走了,“藏頭猱”與文笙繼續剛才的問題。
文笙這時候對這姓陳的老樂師隱隱生出了一絲同仇敵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