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真正‘財’貌雙全,一旦投資成功,無異一本萬利。”
我詫異:“不是過程才是最重要的嗎?”
周圍幾位男士一齊絕倒:“唐豔,我們以為你已經大學畢業了。”
哦大學。我黯然,想起大學時代為了黛兒前仆後繼的眾多才子,忽覺十分懷念,至少,他們曾經付出真誠,當他們追求熱戀之際,想要的只是愛情本身,而不帶任何附加條件。如今出得校門,一步踏入軟紅十丈,彷彿處處陷阱,竟再沒有人為了愛情而愛情,“雪孩子”和“小王子”的故事,都已成隔世傳說。
我對黛兒說:“不知何培意現在怎麼樣了?”
“怎麼忽然提起他來?”
“我懷念當年他的那種純真。”
黛兒做一個果不出我之所料的表情:“看,我一早說你對他有特殊好感,當時又不肯承認。”
我氣結。這榆木腦袋十年不變,對待異性除了喜歡就是不喜歡,再不懂得什麼叫欣賞尊重。或許正是這一點固執害慘了她。
走的前一天,我同黛兒去八仙庵祈福。
進門迎面一座石橋,雕著舒展的雲朵,雲舒雲卷,橋在架在半空中了,因此喚作“遇仙橋”——傳說道教全真派創始人王重陽便是於此遇呂洞賓傳授“五篇靈文”而得道。橋欄上雕著的小和尚頭光光的,橋拱起,月洞處懸著一枚天圓地方的鉅製銅錢,方孔中又系一銅鐘。參佛的人隔了橋欄杆向錢鍾投擲硬幣,如果擊中銅錢,便是與道有緣,可得天助,若敲得鐘響,更不得了,有個名堂叫做“鐘響兆福”,據說最靈不過的。
我們兩個停了步,翻遍手袋好容易尋出兩枚硬幣,黛兒問我:“求什麼?”
我反而愣住,一心要來求福,可到底怎麼才算是“福”呢?名成?利就?我早已學會盡人心而從天命,不願強求。那該求什麼呢?與秦鉞終成美眷?我明知那是不可能的。一直勸黛兒理智,不要為了沒有結果的感情傷心。可是,黛兒同子期的愛情沒有結果,我和秦鉞難道會有結果嗎?黛兒傾心的,至少還是一個真實具體的人,我的所愛,卻是一個不容於現世的鬼。這一份感情,豈非更加驚世駭俗?
沉思良久,我只得苦苦一笑:“求平安吧。你呢?”
黛兒嘆息:“我求……子期愛我多一天。”
阻止她!
黛兒提前沒有通知家人,到了台州,她的父母見到我們喜出望外,簡直不知道怎樣嬌慣她才好。
陳伯母抱住女兒哭得稀里嘩啦,不住地說:“晚上做夢都聽到你在隔壁哭,怕你餓著。”
黛兒笑:“我已經不再半夜啼哭20年了!”
我微笑,長輩想女心切,總是不自主地混淆時間空間,恨不得女兒永遠是三歲小囡,手抱肩背,一時見不到父母便啼哭求助。
黛兒父母是那種典型的南方性格,熱情得略帶誇張,但為人十分周到,寵愛女兒之際,從不忘對我問候兼顧,殷勤不已。又說:“你舅公又犯病了,前天還打電話來說想你,你不如去看看他吧。”
黛兒懶懶地沒有興致。我看到陳伯母一臉失望為難,忙勸說:“去吧,說不定可以從舅公那裡打聽一下陳大小姐的故事呢。”黛兒這才答應探訪。
陳伯母讚許地看著我,點頭說:“人家的父母怎麼就生得出這樣懂事乖巧的女兒呢?偏偏我的女兒長到二十多歲,還是一點不聽話。”
黛兒只嘻嘻笑,對父母也如對男朋友,扭股兒糖般膩在身上,動轍擁抱親吻,挨挨擦擦,身體語言永遠不厭其煩。陳伯母一邊推著嗔責:“這麼大了還撒嬌,也不怕別人笑話?”可是看著黛兒的眼神卻寫滿寵愛縱容。
我不禁苦笑。聽話乖巧有什麼用?如果親生父母陪伴一旁,我寧可做一個頑劣弱智的混小子,天天被父親揍也心甘。
黛兒的臥室小而擁擠,有一種過份的精緻,一應床上用具全部織錦繡花,蓮花形的紗制帳篷如詩如夢,桌椅全部配套,細微處刻著精美雕花,從小到大搜集的各式毛公仔不捨得丟棄,專門打了一個櫃子存放,梳妝檯上香水瓶子總有幾十種之多,一望可知,這房間的主人是一個自小生長在寵愛的嬌公主。
不像我,房間裝修全無個性,換一幅被罩也要由母親說了算,所以一畢業有了經濟能力就要急急搬出,好有權自說自話增加一兩樣心愛的小擺設。
黛兒並未提前通知歸期,可是她的房間裡仍然窗明几淨,一塵不染,一望可知做母親的即使女兒不在家也天天代為打掃。更讓我想起唐講師的家,我剛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