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五十八萬兩白銀,其中農稅約佔……三成。 ~不過我梁國建國以來,憐民憫農,一直推行輕徭薄稅,故而……”
清瑜忍不住笑了出來:“這麼說來,九公子怎麼能怪這些商人,你的憐民憫農,竟然是不包括商人的,哪怕他們貢獻了全部賦稅其中的七成既然朝廷不把他們當做子民,怎麼能責怪這時候他們怕死要逃呢?”
周景淵一滯,接不上話來。
清瑜知道襄王是聰明人,點到即止,轉而道:“如今襄陽的亂局,表面上看,是商人被官府查抄郭府的事情嚇到了,帶亂了民心。實則不然,恕我直言。根源在朝廷”
周景淵愕然道:“此話怎講?”
清瑜道:“若不是九公子透露與我知道,我也想不到郭全德是裡通外國的奸細,外人只看到郭大老闆在襄陽苦心經營幾十年,卻一夕之間,化為烏有。此時被有心人藉機造謠,哪裡有不人心惶惶的道理如果九公子一早公告天下郭全德的罪行,至少能起到一定的作用。”
“這恐怕不妥,即使我不介意,遇刺的事情也關係到梁國的臉面,襄陽知府的臉面。況且,我們並沒有在郭府拿到切實的證據,造謠的一樣會說我們是‘**加之罪何患無辭’”周景淵有些無奈。
清瑜點頭,道:“其實我也理解,不過我覺得跟臉面比起來,讓百姓安心更重要。公子何苦為人背黑鍋?造謠者把九公子與百姓推到了對立面,如果九公子依然守著皇室那份驕傲的自尊不聲不響,豈不是令親者痛仇者快?”
周景淵聽了很為難,在書房裡走來走去,拿不定主意。忽然問道:“如果我此時公佈,時機好不好?”
清瑜賣了個關子問:“若公子要問時機,容我再問九公子一個問題。 ~查抄郭府,除了想要的證據之外,還有什麼收穫?”
周景淵於金銀財物不大在意,漫不經心道:“除了房契田契,大約有四萬兩白銀吧。”
清瑜追問:“九公子打算怎麼花這筆銀子?”
周景淵顯然沒有考慮過,想了想回答道:“按例是查沒入庫,此時襄陽還有戰事,我啟奏父皇,充當軍費也可。”
清瑜搖頭道:“襄陽是富庶之地,府庫缺少這筆錢嗎?九公子請來他國使者將要調停梁陳戰事,軍費需要繼續投錢嗎?如果用在這兩個方面,反而坐實了謠言。朝廷就是看中了郭全德的錢此時襄陽的危機,應該用這筆錢,收買人心我建議,給老百姓發銀子”
“什麼?”周景淵呆住了,自古以來,只有朝廷收稅,哪裡有給百姓發銀子的
清瑜前世看新聞,香港澳門高福利地區沒少給居民發錢,那時候就羨慕得很。如今襄陽這麼富有,若這筆錢發下去,就直接粉碎了謠言。而且老百姓是最淳樸善良的,誰對他們好一點,心裡全是感恩戴德。如果襄王這麼做,借花獻佛,局面一時就會反轉。
周景淵消化著清瑜的話,仔細想來,這麼做確實是最直接最有效的辦法,可是他心裡總是沒法轉過彎來。
清瑜低聲道:“雖說‘謠言止於智者’,但是襄陽百姓沒有這個智力去判斷。所以我更信‘謠言止於得益者’。此時再把郭全德的罪行一公佈,大家就好接受得多了。”
周景淵遲疑道:“此事我得與幾位大人商量商量,此事聞所未聞,只怕,沒那麼容易……”
清瑜站起來,低聲道:“如果郭全德名下的商鋪、田地全部賣掉,那麼得來的百萬資材,我還有進一步的方法,可以用之徹底穩定民心……”
周景淵哪裡想到,清瑜還打著那些不動產的主意。苦笑道:“你今兒是為民請命來了吧?”
清瑜搖頭道:“我是為九公子著想。這襄陽,說到底,一草一木都是公子的。眼下,城外那些難民,是一個一觸即發的火藥桶。如果發生民變,就算威脅不到公子的安危,襄陽的百姓就要遭殃了玉泉庵的明鏡大師,籌備著一個募捐法會來賑濟難民,卻苦於無人響應。如果九公子此時將郭全德的產業賣了,將金銀用來支援法會,那麼這個隨時爆發的危機就能緩解甚至消弭慷他人之慨而成就威望,穩定民心。怎麼看,都是一場穩賺不賠的買賣”
周景淵被清瑜一個接一個異想天開的主意震得心神激盪,他一時想不出什麼話來,只覺得腦中有千萬條思緒攪在一塊。
清瑜來自後世商業社會,自然知道經濟流動性的能量。此時清瑜清了清嗓子,繼續思想轟炸道:“九公子,換一個角度,襄陽這個城池與別的地方不同,地利是它最大的優勢。地利帶來的商業繁榮造就了此地的富庶。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