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瀾風一直給我拋媚眼,也不知他到底在想什麼。
“風弟,你是怎麼知道菊夫人有船上天朝?”終於,寒珏先開了口,沒想到他竟被劉瀾風瞞在骨裡。
劉瀾風對著我飛眼飛到一半,聽見了寒珏的話,表情一度陷入僵硬。忽的,他垂下臉,再抬起,臉上是死灰的表情:“大皇兄……秋苒……是被遣送出境的……”劉瀾風倒沒叫我小喜。
寒珏面露疑惑,看看我和羽熙,再次看向劉瀾風,目光裡要求劉瀾風解惑。
“這船……就是肖靜遣送她出境的船……她把船奪了……下面的船艙裡……囚禁著肖靜的兵……”
當寒珏聽到此處時,臉上的神情驟變,眸中劃過吃驚後垂眸沉思,溫潤的臉龐也因此而浮上一層凝重。
看到寒珏這幅神情時,我的心情有些沉重。果然沒有感情。界限就劃得如此之清嗎?他甚至不問我被驅逐出境的緣由就已經在盤算是否該上我的船。畢竟他是天朝大使,他要為兩國邦交著想。
船艙由此陷入寂靜。劉瀾風似是做了壞事般偷眼瞄寒珏,在原位上攪了會手指後,他起身:“我……拉屎……”他遁了。
他走沒多久,羽熙就起身:“裡面太悶了,我出去透透氣。”羽熙摸索著也遁了,船艙內只剩下我和寒珏。
“不問問我為何被遣送出國。”我平靜心緒,淡然地看向依然低眸沉思的寒珏。
他隨意放在扶手上的手指輕輕叩擊了一下扶手,抬眸:“為何?”雙眸半眯,長長的睫毛遮蓋住了他眼中的深沉,唇角勾出了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恍惚間,他的這幅神情與我腦海深處的一個人漸漸重疊起來,是……北宮駿崎!
隨著年歲的增長,寒珏竟是與當年的北宮駿崎越來越像。北宮蒲玉繼承了北宮駿崎的俊美,而寒珏,則恰恰繼承了北宮駿崎的城府。同樣溫柔如水的眼睛,同樣似有若無的笑……
“菊夫人……夫人……秋苒……?”
“哦。”我回過神,眸中是寒珏含著微笑的眼睛:“秋苒為何被女兒國驅逐出境?本王聽聞秋苒在女兒國步步高昇,還娶了女兒國第一美男子柳含煙為夫,可謂羨煞女兒國所有的女人。”
寒珏含笑而語,略帶調侃的語氣,我苦嘆道:“哎……王爺,正是因這第一美男。秋苒才被驅逐出境。”
“哦?莫不是藍顏禍水?”寒珏的話音裡帶著幾分笑意。心中立時因他調笑的語氣而生氣:“怎麼,王爺還覺得秋苒的夫君被人所搶是件有趣的事?”
“呃……”
我起身,怒道:“肖靜奪我大夫,肖瀾奪我二夫,我一個小小的官員無法抵抗,甚至被驅逐出境,王爺覺得好笑嗎?!”憤然抬眸看他,他陷入一時的尷尬。
“我……”他開口間,我忽然頭一陣暈眩,雙腿立時發軟,陷入黑暗時。鼻尖是寒珏那特有的體香,和他憂急的輕喚:“秋苒……”
“大皇兄……你過分了……你老婆被人搶了……別人當笑話來說……你……不生氣啊……”昏迷中,隱約傳來劉瀾風的聲音,鼻息間,依然是寒珏那特有的體香,昏昏沉沉地宛如回到了當初,我與他同睡,卻不沾衣的時候
“風弟,你為何幫她?你是如何與她相識?”寒珏的聲音就在耳邊,很近。
“大皇兄……別裝了……你已經猜到她……就是當年皇上……交給女兒國國王……的那個女人……”
“她……”
“她……以前……是宮裡的宮女……”
“宮女?你是說她曾在宮中做過宮女?!難怪我覺得她如此熟悉,好像,就好像她經常出現在我的身邊……我……啊——”
忽然傳來寒珏一聲痛苦的呻吟,之後再無聲音。
“小喜……你暈了……大皇兄……也暈了……怎麼辦……我……又想拉屎了……”
“……”
醒來時,發現房內已經點了燈,身旁坐著滿臉憂慮的羽熙,腦中浮現了片刻昏迷後的對話,那應該不是我的幻聽。寒珏也暈了?是啊,記得在兩年前見到他,他就時常頭痛。心中對他有氣,決定暫時不再去想他。
我握住了羽熙放在床上的手,他立時扶我起身:“醒了?快把藥喝了。”說話間,他端來了一碗湯藥,漆黑的顏色,看著就讓人作嘔。
“哪來的藥?”我隨意問。羽熙將藥放到我面前:“雲清離開時留下的,還留下不少,交待我是給你補氣安胎用的,你這幾天弦繃地太緊了,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肚子裡的孩子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