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嗎?哪一個是大姑娘?”
夏研笑道:“阮兒,還不來見過外祖父。”
一直站在陰影處的蔣阮這才輕輕開口:“是。”慢慢走上前來。
之前為了刻意給蔣家其他女兒留個下馬威,夏家眾人都故意忽略了其他人只與夏研他們說話。此刻只聽一聲輕柔的回答,自夏研身後走出一紅衣少女,慢慢抬起頭來。
唇紅齒白,顧盼流連。雖年紀尚小,眉目卻有婉轉風情,竟無一分怯懦與稚氣,如沉澱許久的美酒,開壇即是馥郁。
夏誠微微眯起眼睛,面上雖帶笑,已然有一種無形壓力逼迫而來,面前少女卻神色未動,依舊淺淺笑著,似乎任何人都不能撼動她挺直的脊背一絲一毫。
夏誠心中詫異,如今他身居高位,一舉一動都帶有壓迫之氣,雖不至於到達多深的地步,但平常的少女見了,至少也會心中害怕。可蔣阮卻沒事兒人一般,她是不懂還是心機深沉到可怕的地步?
想到夏研信裡的那些話,他對蔣阮又有了一層深的瞭解,忽而又笑道:“果然是個大姑娘了,將咱們府上嬌嬌都比了下去。”
夏嬌嬌自看到蔣阮容貌之時,心中便起了一層鬱憤。她本來自持生的美麗,可平時蔣素素已經高她一頭,好容易蔣素素被毀了容,卻又見這個蔣阮容貌絲毫不遜蔣素素。原以為山野村莊養出來的女兒就算容貌不俗,舉止也粗俗,如今看來,卻是貴人風儀一般,襯得她整個人黯然失色。
夏天才微微一笑:“妹妹,原來你府上還有這麼個天仙般的人物。”
這話卻是有些輕佻了,連翹微微皺了皺眉,蔣阮卻似沒聽到一般,絲毫沒有羞窘的臉色。此番場景落在夏家眾人眼中,自然又是一番思量。
便說了片刻話,夏研讓丫鬟將準備好的禮物送上來。蔣素素的帕子自然得到了眾人的歡喜,蔣丹與蔣儷的禮物也得到了稱讚。蔣阮將夏研為她備好的點心盒子交給夏夫人,夏夫人令下人收著了。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情:“今日既然你們也回來了,上個月府裡祠堂又修葺了一番,你們便過來為夏家列祖列宗上柱香。前些日子請來的大師說今年夏家有一大劫,需要四月出生的人誠心祈禱一夜才能化險為夷。我聽研兒說阮兒正是陰曆四月初七出生,不知阮兒能否幫外祖母這個忙,在夏家祈禱一夜。”
連翹開口就想阻止,蔣阮本就算不得夏家人,夏家就算真的有大劫又與她何干。再說去祠堂跪著祈禱一夜,如今天寒地凍,本就是沒安好心的提議,連她都能聽得出來。蔣阮早些年在莊子上身子本就不好,這麼跪一夜,身子不垮也得大病一場。但連翹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蔣阮道:“若能幫上忙,阮兒定當盡綿薄之力。”
夏夫人滿意的笑了:“阮兒真是個懂事的孩子。”
蔣丹看了看蔣阮,又看了看一邊點頭的夏研,默不作聲的低下頭去。又說了一會兒話,夏夫人才稱乏了,令眾人都先回自己的屋子。
蔣素素與夏研先陪著蔣阮一道去了祠堂,給夏家眾位祖先上了一炷香。而後夏研和蔣素素就要離開,只剩蔣阮一人在祠堂度過一夜。
夏研心疼的看著她:“阮兒,真是辛苦你了,若不是超兒和素兒身子還未大好,我也得照顧他們,娘一定會陪你一起跪著的。”
“母親這是說哪裡的話。”蔣阮微微一笑:“我與母親本就是母女,再說在這裡跪一夜也是為夏家祈福,說不定天上神仙看見我跪的誠心誠意,給個恩賜,教我心中所希望的全部成真呢。”
她這話說的天真,可偏生臉上沒有一絲玩笑之意,彷彿她說的就定會是真的一般。
“阮兒有什麼心願?”夏研笑著問。
“希望父親官途節節高升。”
爬的越高,摔得越慘。
“希望母親身體安康。”
要健康的活著看你所經營的一切慢慢崩塌,長長久久的感受這痛苦。
“大哥美名遠揚。”
天下人都知道他的名字,他將成為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二妹嫁個如意郎君。”
然後死在她最愛的夫君手中。
“夏季的列祖列宗啊,”蔣阮雙手合十,輕輕道:“若你們能看見信女的誠意,便讓蔣府和夏府都如同洛陽牡丹一般,繁華昌盛的長久開放下去吧。”
你們會腐爛,會傾塌,會從富麗堂皇的府邸變成天底下最骯髒的汙泥任人踐踏,你們會算計,會傾軋,最後死在自己人手中。天上的神靈啊,若你們能看見蔣阮的誠意,便讓蔣府和夏府都如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