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深的資歷有多厲害的手段。而在於他的出身。事實上,這位仁兄根本就是個愣頭青,朱允文登基之後。他極力贊同削藩,又慫恿著皇帝犯下了許多大錯。結果讓燕王殺進了京師,結果燕王也不客氣。直接殺了他的全家。
一個這種智商和情商都不是很高明的人,能像火箭一樣升遷,非但沒有受到質疑和排斥,反而明實錄中對有頗高的評價,唯一的原因就在黃觀的出身上,因為他是六首,是天下精英中的精英。
徐謙若是沒有得到這狀元,便只是普通翰林,混個十幾二十年能達到禮部侍郎的高度就已是阿彌陀佛了,可假若能奪得六首之名,意義就全然不同,想到這個,徐謙不由心情澎湃,連儒服裙裾也不提了,揹著手,匆匆離去。
出了午門,卻發現徐昌等人還等在這裡,老爺子居然沒有多問什麼,想來也是榜單沒有放出來,問了也是白問,平白給徐謙增了壓力,只是摸了摸徐謙的頭,笑呵呵地道:“考完了?考完了便好,上車,回家!”
徐謙也沒有多說什麼,不客氣地上了車,被人前呼後擁地回家去。
到了家裡,桂稚兒卻是熱切,她見徐謙回來得遲,便知道徐謙必定過了讀卷官那一關,因此詢問道:“陛下出了什麼題?”
徐謙將保和殿裡發生的事都說了一遍,桂稚兒沉吟片刻,隨即嫣然笑道:“你這個答案頗有一些風險,對了陛下的胃口,便是一甲一名,可要是馬前失蹄,怕是要折戟沉沙了,不過這無妨,賤妾只求夫君能中二甲也就知足了,你累了吧,早些歇了吧,是了,有一封書信是給你的,你看看。”
她取了信送給徐謙,徐謙心裡想,莫非是恩師送來的書信?可是接過之後,看到了工整的字跡,上書徐謙敬收的字樣,心裡便曉得,這不是恩師的書信,因為這是一種工整的臺閣體,可是水平一般,一般這種字型都是一些類似於教書先生的水平,或者是別人代寫書信時用的。
寄信的人居然是請人代寫書信,想來文化水平不是很高,恩師自然可以排除在外,他撕了泥封抽出書信開啟,頓時開懷大笑起來,將這書信看了三遍才放下,桂稚兒覺得異常,忍不住問道:“是誰給你的信?”
徐謙道:“是我的兄弟,他現在遠在倭島,恰好有人要先行回國,所以託人送來。”
“兄弟,是那個不太著調的傢伙嗎?”
在杭州的時候,桂稚兒對鄧健有點印象。
徐謙不由咋舌,苦笑道:“他寄信來報個平安,還說他在那兒挺快活,如今開了春,船隊也要返航了,這個傢伙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寄信,哎……他口裡說快活,卻不曉得能不能當真,飄揚海外很是辛苦,但願他能平安回來。”
桂稚兒從徐謙的口吻中發現了幾絲溫情和關心,便吟吟道:“夫君不必多慮,既然即將返航,再過三五個月就能相見,他回來之後見你成了親,定然也為你高興。”
徐謙固執搖頭,道:“他見我成了親,定然愁眉苦臉。”
桂稚兒愕然道:“這是為何?”
徐謙道:“因為他沒成親,他就是這麼個小氣和斤斤計較的人,總是愛攀比,覺得世道不公,我身上有銀子,他沒有,他就悶悶不樂。”
桂稚兒不由笑了,道:“他回來發現你成親,可是卻也發現他有了個弟婦啊,你看,你們都沒有吃虧。”
徐謙拍額,猛地醒悟道:“你這麼一說,我倒是釋然了。”只是這時候,他心裡不由黯然,想到了鄧健,不免想到了趙小姐,當時他們三人在一起的時候,那歡笑又快樂的日子似乎離自己有些遠了,只是不知道趙小姐現在怎麼樣。
在成親之前,二人還互通書信,可是自從徐謙成了親,自己雖然悄悄送了幾封書信去,卻總是沒有迴音,想來趙小姐那邊已經知道了訊息,不回信的理由有很多,要嘛就是怕桂稚兒誤會,刻意避嫌,另一種怕就是傷心難過。
徐謙唏噓一番,京師的際遇實在連他都沒有想過這樣的起伏不定,現如今,他真有些不曉得怎麼辦才好,桂稚兒見他臉色有異,無心地道:“怎麼,瞧你這惆悵若失的樣子,倒像是惦記哪家姑娘似的。”
本來她只是隨口一句玩笑,卻也沒有當真。誰知徐謙被戳中了心思,一下子慌了神,六神無主之下竟是動了氣,氣沖沖地道:“我乏了,睡覺去!”說罷,起身便去臥房。
桂稚兒卻是覺得奇怪,蹙眉一想,竟有了幾分擔心,蓮步到了院子,便看到徐寒在和徐晨說著話,她咳嗽一聲,對徐寒道:“堂哥,能借一步說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