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的眼神,他心裡知道,輪到自己表現了,摔了玉,挺胸昂首,整個人宛如魏徵附體,朗聲道:“美玉有瑕,藏之何用?學生想到當今天下固然承平,可是江南屢有倭寇侵擾,此乃大明芥癬之患也,學生以為,倭寇之事,當效仿這塊美玉,務必玉石俱焚、壯士斷腕,方能釐清。陛下聖明,心憂江南百姓,學生乃浙江人士,鄉人深受倭寇之害,陛下既有弔民伐罪的決心,學生斗膽,甘願驅從。”
所有人呆住了,怎麼又講到了倭寇了,這玉和倭寇也有關係?
他們哪裡曉得,這玉,即是江山社稷,白玉有暇,其實就是社稷有汙,徐謙砸玉,不過是表明玉石俱焚的決心而已,嘉靖已經鐵了心,打算治理倭患了。
嘉靖為何要清理倭患?這倭患古已有之,雖然如今愈演愈烈,可畢竟只是搶掠罷了,只要沒有佔山為王,終究不算是心腹大患,沒有必要大動干戈。天子制倭,當然不是什麼愛護百姓,而在於立威,他畢竟是藩王出身,想要站穩腳跟,就必須得弄出幾件文治武功來,只是文治有點兒難,有一個楊廷和擺在這裡,有了功勞,多半天下人都視為楊公的功勞了,雖然朝廷大臣天天叫喊的是天子聖明,可這只是場面話,當不了真。
文治既然不成,那就武功,顯然嘉靖已經急迫的需要有一個戰功來支撐自己,同時藉著這制倭重新站穩腳跟,著手佈局,再與楊廷和進行一場新的明爭暗鬥。
歷史上對倭寇的大規模進剿並沒有這麼早,只不過現如今路政局的出現,已經解決了嘉靖眼下的燃眉之急,有了銀子,底氣十足,早想做的事已經越來越迫不及待,這次殿試,不過是拋磚引玉,偏偏把徐謙釣上來。
嘉靖面露微笑,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他只是笑了笑,並沒有對徐謙讚許,也沒有多言,撫著書案,看著地上粉碎的美玉,隨即慢悠悠的道:“時候已經不早,朕乏了,殿試既已結束,你們也早些回去歇了吧,明日自有聖旨。”
他站起來,帶著一干宮人近侍,踱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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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最後24小時,還有票嗎?(未完待續。。)
第二百九十九章:六首
夾雜在一干同年中間踱步出宮,此時大雨已經停了,天色昏暗,卻能看到遠處一道淡淡的虹光,地上還有積水,好在大家都穿著靴子,只是又都穿著儒服,這儒服垂落在地,不免要撩起來,省得沾溼。
因此大家行走起來有些怪異,一面提著儒服裙裾,一面邁開腿走路,活像覓食的鴨子。
而且徐謙還發現,自己好像是被孤立了,這些同年似乎刻意要避開自己,雖然表面上對他含笑,可是都帶著一股子敬而遠之的意味。
其實大家的心情還是可以理解的,徐謙這種人雖然大放異彩,可是畢竟太出風頭,在他們眼裡,徐謙行事過於乖張,還是遠離一些的好,省得遭惹麻煩。
同年們的態度讓徐謙很受傷,不過長吸一口氣,也就釋然了,無論他們怎麼想,自己和他們也沒什麼交道可打,雖然將來大家都要步入仕途,可是不同的人,這仕途又是不一樣的,大家本就不是一路的人,何必要客氣?
明日聖旨就要出來,也就是放榜,徐謙已經過了策文那一關,一甲有望,就算再次,那也該排在二甲的前幾名,這個成績當然很是滿意,至少半隻腳已經踏進了翰林,眼下需要期待的就是能不能進入一甲,甚至是一甲第一名。
想到這個,徐謙便忍不住面紅耳熱起來,這對於他來說實在重要,雖然現在名次挺高,可是大明朝每隔三年總有不少這樣的精英脫穎而出,可要是一甲一名。那便是今科狀元,徐謙已是小三元。而且解元、會元也都僥倖中了,若是再加一個狀元。那就是小三元、大三元統統包攬,連續六場大考都為案首,那即是六首,大明朝一百五十年,唯一有此殊榮的只有一人,連徐謙的那位商家同鄉都不算,因為此人只是大三元而已,只有明初的黃觀了。
徐謙之所以眼熱於這黃觀的六首之名,就在於六首奇特的資歷和政治地位。黃觀是在洪武二十四年中金榜題名,此後他直接任翰林編修,到了弘治二十九年便升任為禮部右侍郎,三年之後,新皇登基,立即成為了當時最重要的輔政大臣之一。
做官這東西不但要有運氣,還得有資歷,可是有一種人超然存在,那便是六首。黃觀只用了短短六年時間便已高居禮部侍郎的高位,並且很快成為中樞大臣,執宰天下,這並非是此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