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庶僕也有些意外,只是跟隨裴行儉這兩個月來,在他們心目中,這位長史早已是天神般的人物,腳下只略微一頓,便依言上來把文書都搬到了地上。
人群這才“譁”的一聲沸騰起來,範羔臉色已是大變,厲聲道,“裴長史,裴長史你這是要做什麼?”
裴行儉神色平靜,語氣卻是斬釘截鐵,“城主提醒得對,此物若是留著,遲早會令武城百姓不得安生,只有一燒了之,才能讓大夥兒安居樂業,不但武城的要燒,全西州的欠單,裴某都會燒掉,讓西州子民從此不必再背賦稅拖欠之債”
說話間,一位庶僕已打上火石,湊到文書邊上,紙張是何等易燃之物,頓時騰的便燒了起來。範羔不由目瞪口呆,忙上去想踩滅火苗,白三已一步跨上,擋在了他的面前,“範城主,今日賦稅之事是由我家長史主管,你想做什麼?”
有人高聲叫道,“燒了,真的燒了”聲音都變得嘶啞了。這高足案几本來就佈置在平地前高出一塊平臺上,火光自是人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每個人臉上的表情也漸漸從不敢置信,變成了欣喜若狂。
範羔被白三擋住,前行不得,只能高聲叫道,“這如何使得?你們快,快上去滅了火”
差役們和府兵此時也回過神來,卻無人肯挪動一步——他們家中也欠了賦稅,如今裴長史要一把火燒掉西州人歷年所欠,自己為何要去攔著?
裴行儉的聲音依然是穩穩的,“把這些賦稅的賬冊也燒了”
範羔不由目瞪口呆:他不但要燒了欠單,竟然還要燒了賬冊他是當真要免了西州人的賦稅之欠,還是已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