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弟罪該萬死。”老十四也不管地上泥濘,一頭跪倒在地。
胤祚也沒叫起,只是冷冷地看著老十四道:“朕給你道旨意,你且回去閉門讀書,有什麼事以後再說,去吧,朕乏了。”
“是,臣弟告退。”老十四恭恭敬敬地磕了個頭,起了身便要往外去,胤祚突地叫道:“去,先跟太后請了安再走。”老十四躬身應諾,倒退著走出了好遠,這才一轉身往慈寧宮而去。
***,這小子轉變得太快了,有名堂!胤祚望著老十四地背影想了許久,還是不得要領,苦笑著搖了下頭,心裡格外想念自個兒地兩大謀士,突然間沒了鄔、林二人的幫襯,胤祚一時間還真有些子不適應,可也沒轍——老鄔是個殘疾,註定不能為官,而林軒毅目下還是白身,也進不得宮,胤祚自個兒也無法時常出宮去,到了這會兒,胤祚也只能盼著大比之期早點到來,也好藉機將林軒毅提拔到身邊來了。
胤祚邊想著,邊在宮中隨意地走著,也沒理會自個兒身後跟著的那一大幫子太監們,這一走便走到了隆宗門內的軍機處,直到一大幫子朝臣們跪地請安呼萬歲的聲音響起,胤祚才回過了神來,掃了眼那起子官吏,胤祚淡淡地說道:“眾卿平身,各自去忙碌罷。”自個兒則走入了還沒正式開始執行的軍機處內。
桌椅、櫥櫃、筆墨之類的早已置辦整齊,只是尚零亂不堪,地也髒得很,馬齊、張廷玉二人原本正指揮著一群小太監、善撲營軍士打掃衛生,此時見胤祚來了,這兩位軍機大臣也顧不得地上髒,早跪倒在地上了。
“都起來罷。朕只是隨意來轉轉,爾等不必拘禮了。”胤祚笑了一下,示意馬、張二人平身,想了想又道:“嗯,衡臣、馬愛卿,隨朕到上書房議事,李德全,去傳朕的旨意。讓九門提督額魯特覲見。”
“二位愛卿,前線艱苦,嗯。開春之後大戰就要起了,雖說我軍兵鋒銳利,此戰必勝,然前線將官統兵在外已經日久。想必是累了,朕很是體恤他們。也該讓他們回來休息了。加之李柯雖是善戰,然年紀輕了一些,朕擔心他壓不住那幫子驕兵傲將,若是作戰時有個閃失卻也不好,朕打算讓額魯特為副帥去協助李柯,順便再派些人手去加強一下,二位愛卿以為如何?”一進了上書房,胤祚便笑著說道。
馬、張二人都是明白人。一聽胤祚這話地意思就知道胤祚對老十四不放心了。不想讓前線那二十萬大軍裡還有老十四地影響在,只是這陣前換將未必會是好事。二人都不敢答話,沉默了好一陣子之後,馬齊還是憋不住了,磕了個頭道:“啟稟聖上,這陣前換將之舉,恐傷軍心,若是……”
“不妨事。”胤祚笑了一下道:“朕打算將再次開戰的時間往後挪一下,唔,就四月好了,再者,朕打算在外立一塊碑,唔,名字就叫英雄碑好了,但凡我朝歷次作戰所犧牲地將士都留名碑上,每年清明,朕將親率文武百官為其祭奠。”
“這個……”馬齊、張廷玉全傻了眼,這可是聞所未聞地事兒,別說大清建立以來沒有,就是歷朝歷代也沒有此等事兒。馬、張二人相互對視了一眼,眼中都露出了絲驚慌,張廷玉強自按住內心的恐懼,勸諫道:“聖上,此舉雖是好事,只是一者陣亡有戰勝、戰敗之分,若是都並列其上,恐遭物議,二者,兵主大凶,若是刀兵過勝,恐有窮兵黷武之嫌,聖上不可不慎啊。”
扯,不過就是重文重武之別嗎?儒家子弟就喜歡搞啥子文治的勾當,愣是將整個華夏民族的血氣和霸氣都給閹割了。胤祚笑了一下道:“衡臣不必驚慌,朕以為無論勝仗、敗仗為了朝廷、為了國家,士兵們拼死廝殺,獻出的是自己的生命,朕既為萬民之主,理應為他們做一點事,至於窮兵黷武不過是無稽之談罷了,朕立此碑,是為了要告訴天下臣民,為國奮戰是件無尚光榮的事情,朕意已決,這事情就這麼定了,嗯,此時就已軍機處出面來辦好了,至於所需銀兩從朕的內庫撥給,不花國庫地錢,算是朕為先烈們送上的一份敬意。”
胤祚是皇帝,說出來的話就是金口玉言,況且立碑之事又不是啥有違祖制地大事兒,馬、張二人也不敢再堅持勸諫,只能各自叩頭稱頌道:“聖上英明,臣等無異議。”
“那就好。此二事加緊辦好了,唔,朕自會擬個名單出來,由軍機處下調函。朕還要見見額魯特,爾等跪安罷。”胤祚見目的達到了,也沒再多言,讓馬、張二位自行去忙碌,自個兒則坐在大位上默默地沉思起來……
這世界上沒有人會甘心失敗,越是有能力的人或是越是自以為有能力的人越無法接受失敗地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