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前,我才突然反應過來,不就是原來的燕喜樓嗎?我還在家的時候,焰行出生的時候,母親特地起蓋,為迎接三姐回家省親的。可是,三姐沒有回來過,那幢樓便一直空著。現在,叫鳳儀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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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府上掛起了燈籠。焰行與琪兒熟得極快,琪兒讓嬈兒坐在他的肩膀上,在燈下穿梭來回。嬈兒咯咯笑著,胖乎乎的手抱住琪兒的頭。焰行則在後面追得不亦樂乎。我不由想起小的時候二哥也是這樣子將我扛在肩上,去夠樹上的葉子,我夠不到,氣得直捶他的頭。
只是,現在,我只能端坐在這兒,看眾人花燈之下流連,笑話翩翩。然而近到我這裡,便又恢復了恭敬之態。
一朝是雛菊,一朝是祥鳳,相去千萬裡。不變的,卻永遠不變。我,融入不了他們,即使貴為皇后,即使置身他們簇擁的中心,依舊只有我一人被孤單籠罩。
第二日,我說想與大嫂敘敘話,母親未曾多說什麼,只顧著拉著焰行的手問長問短。
穿過側門就是大哥的府第,倒也方便。
祺兒見我未帶焰行過來,便帶著嬈兒找去了。
“皇后娘娘似有心事?”雖房中只剩下我二人,她仍是以禮相待,半分也不逾矩,但關切之情卻絲毫不曾減少。
我自是拿出了當初在家的那一套,拉了她的手來央求:“大嫂,我想出去走走,你找一套丫環的衣裳來可好?”
“您現在是千金之軀,若萬一出了差池——”她面露震驚,亦有後怕。
我緊緊握住她的手,正色道:“沒有萬一,若你不幫我,可就真有萬一了!”
沒多久,大嫂拿了一套衣裳過來,我立時就變了個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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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自小在京城長大,京城的路卻不熟,打聽了幾回才找到了一個醫館,連那郎中的姓名亦牢記在心。他青衣秀麗,一派儒雅之氣,指腹剛觸上我的腕部,便已瞭然:“夫人,你這是喜脈!”
我微笑點頭,自懷中掏出一隻四蝶金步搖:“先生,妾身匆忙行路,未帶銀兩,以此物當作診金,它日必來贖回,你一定要記住不可變賣了去!”
那郎中十分好說話,也是個老實人,聽我這麼一說,也未多說什麼,只將那步搖小心的收了起來。
我又自懷中掏出一物,正是椒房殿與我日日相伴的墨錠:“煩請先生再替我瞧瞧,這墨還能不能用?”
他面有疑色,卻未多問,只伸手將墨錠拿在手中,細細觀看,而後又聞了一下,臉上有驚訝之色:“這墨錠裡面似乎——”
說到這,他便頓住了,又在案邊的硯上研磨了一會,鼻子湊了過去,邊聞邊思索著。
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