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言反對。
父親臉上是不自禁的喜色,而大哥則面帶隱憂。或許,高處不勝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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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堂之外,早已立了一人,仍是一襲暗紅色朝服。
“你讓我幫忙找的東西我已經給你找來了!不過,你要這東西作甚?”他遞過一個小的白瓷瓶,狐疑的問。
我臉上一紅,將那瓷瓶隱於寬袖之中,卻未直接回答他:“若是可以告訴你,本宮也不必找你幫忙了!”
“我知道!”他急急的接道,像是怕我會反悔,“明天,還是這個時候,我在這等你!”
“嗯!”我飛快地點頭,眼前這個人,變成了我盟友。可是,這個時候我不知道該相信誰。
後來我想起小產之後他在佛堂之外告訴我的話:“不論如何,你總可以相信我!”正是為了那句話,我大著膽子找上了他。
轉身正欲離去,卻被他喚住,我愕然回頭,他一塵不染的聲音傳來:“雖然不知道你要做什麼,但是,萬事小心一點!”
我展顏一笑,而後,重重地向他點了點頭:“這事,只有你知我知!”
我們之間突然便有了某種默契。
“正月初五,椒房殿皇后君氏葵水至!”文書上如是記載著。
常御醫來診脈的時候,我將紅線壓在了玉枕之下,透著簾子看到他出去的時候,腳步有些呆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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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每到這時,腹部便會有隱痛,於是今日也不例外,早早的上床休息了。
卻未料皇上會過來,帶著濃濃的醉意,是被喬公公攙著進來的。
我忙披衣起來,讓知秋去熬醒酒湯,又問喬公公:“皇上從來飲酒不多,今日怎麼醉得如此厲害?”
喬公公一邊幫忙著扶皇上進去,一邊回道:“今日晉安王攜王妃入宮,皇上賜了宴,王爺也喝了不少,直到方才離去。”
不禁微微訝異,皇上對晉安王一向不待見,今日怎麼倒像是久逢知已千杯少了?
正想著,他突然就伸手撫上我的臉:“顏兒,你生氣了?”只是突然像失了勁頭,朝側邊跌了下去。
猝不及防之中,我也隨之倒地,連忙下意識地曲起膝蓋護住了自己的腹部,卻正好壓在他身上。
喬公公及幾個宮女忙來扶,卻被皇上一聲怒吼震天:“滾開!”
“皇上?”地上雖已鋪上了毛氈,但寒意想必不會少,到底還在正月,冬天並未完全被春天替代。
“你生氣朕也煩,你不生氣朕也煩!顏兒,朕該拿你怎麼辦?”他的身上火熱,隔著衣服仍能感受到。他的眼中盡是醉意,在說完這句話之後便閉上了。我輕輕搖他,再無動靜,原來竟是睡著了。
不由又是嘆氣,都是醉話!你為什麼要說這些醉話來煩我呢?
喬公公將皇上背上了床,我則替他脫去了衣裳靴襪,正自忙碌時,卻聽喬公公低著頭咕噥了一句:“皇后娘娘,您是不知道皇上因何緣故封了顧昭儀吧?”
我身子一頓,手上也僵了,不過須臾便已恢復自若:“顧昭儀聰慧嬌憨,皇上喜歡她自是情理之中!”
喬公公一頓足,搖了搖頭正欲說話,原本已經熟睡的皇上突然睜開朦朧醉眼,帶著忽如其來的怒氣,一把便拍掉我正替他掖被的手:“傳顧昭儀來伺候朕!”
只是說罷又沉沉睡去。
我無奈地在他身邊坐下,難怪皇上從來不喝多,終於知道原因了。
這時候的他,一點不像那個總是站在我身旁為我遮風擋雨的大人,而是——像個孩子!
撫著他微微潮紅的臉,看著光潔的下巴上,胡茬子卻硬硬的有些扎手,讓我感覺到他的真實存在,不禁喃喃自語:“我該怎麼辦?到底你們誰是真的?誰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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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不用來了!”接過焰熾遞來的東西,藏於袖中,才如釋重負地對他一笑。
“為什麼?”他神情一怔,隨即悶悶地問道。
“那東西用不到了!”我有些歉然,為他眼中濃濃的失落,也為自己方才湧上心頭的輕鬆,補上了一句,“下月此時,或許還可用到!”又眼尖地看到他的左手拇指上纏著布條,“你的手怎麼了?”
“沒事,不小心碰到的!”他將手縮了回去,帶著一絲釋然。
“小心一點,別再叫你母親擔心!馬上也是要選妃的人了,怎麼不注意一點?”眼瞅著他的及冠禮越來越近,再不是遙遙不可及了,選妃似乎迫在眉睫。
他含著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