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我眨了眨眼睛:“夫人,狐狸終於露出尾巴了!”
峨眉一挑,等待她的下文。
“奴婢照您的吩咐,故意給那和尚弄了一小傷口,然後假裝離去。沒多久,就見他悄悄出了華桂堂。奴婢跟去,才知道他居然去了官員下榻的驛站,而見到的人就是陰俠!”
彷彿心中已有答案,我並沒有露出驚訝,只是輕笑:“陰俠?你方才說他是狐狸?”
“可不是!”她拉下了臉,“他和賢妃,一個狐精,一個狐媚!”
我觀察著她的臉色,而後問道:“聽你提到賢妃的口氣,似乎不太高興!”
她笑著反駁:“奴婢豈敢!賢妃之父如今高居丞相之位,陰俠又深得皇上寵愛,誰不知道她是宮中的紅人!”
皇上看重陰俠雖是不爭的事實,但經歷了甘氏,又經歷了君氏,怎麼可能再去培養一個紀氏?海棠如此聰穎,皇上的心思,不說十有八九,三四分倒是能猜到的。
“你呀!”我笑著指她,“口中說豈敢,依我看倒沒有一點不敢的神色!不過你說的不錯,賢妃確實是個會討人喜歡的女子!”
她面上一紅,想了片刻才說:“口蜜腹劍的人才危險!賢妃的動作如此迅速,人已經安插到皇上身邊來了。夫人,她定是不想讓您回宮!宮中如今只有淑、賢二位娘娘,淑妃娘娘自淮王去到封地之後,便不大理事。宮中的大小事務幾乎都由賢妃打理,假以時日,入主中宮也不是沒有可能。到時,子以母貴……”
我悠悠抬頭看了她一眼,她登時住口。
我將手爐塞給她,失了溫暖的手心,涼風一下子就鑽進來。賢妃之母與紀大人成婚之前便與別人生下了陰俠,不論是面子或是裡子,紀大人能容陰俠在朝堂呼風喚雨嗎?難道是為了紀家的榮華富貴而假借陰俠之手?若果真如此,倒要佩服紀大人的能屈能伸了。
而陰俠,真的能夠放下被母親遺棄的芥蒂與賢妃風雨同舟,助紀家榮華富貴?
籠入袖中的手觸到了信紙,心中漾起一陣異樣的感覺,眉頭輕鎖住層層迷霧:“他與那僧人直接見的面?”
海棠點頭,卻因為我的問話似有不解。
北風吹雁無晴日,南有陰雲事紫薇……
*
暖爐香菸嫋嫋,幻化作各形各色的圖案,引人遐思。
窗外,天空灰暗,遠處偶有飛鳥振翅高飛,卻似失了力的風箏墜落下來。
身後,有輕微的腳步聲傳來,不是海棠的腳步聲,也沒有一點香味傳來。
除了海棠和伏昊期,怎麼會有人到這裡來……
收回視線,卻並未回頭,只是清冷的一句:“你終於來了?”
身後腳步聲滯住,隨後,一聲掩不住驚恐與訝異的低呼聲在耳邊響起:“是你!果然是你!我就知道是你!你……你居然……沒死?!”
我呵呵地笑著,聲音似夜幕下的黑鴉:“我死沒死?你說呢?”那種令人聽了不寒而慄的音調連自己都起了層雞皮疙瘩。
有重物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