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的料子幾近透明,上有凹凸褶襉,外觀清淡雅潔,看起來只覺飄逸、舒適。
“這料子叫雪紡?似乎不是天朝所產!”我輕輕撫摸,又備感驚奇,這與往常慣穿的絲綢料子迥然不同,連料子上的花紋也渾然天成,似先以夾纈染色,然後用絲線勾邊而成,連一旁的曾姑姑也嘖嘖稱奇。
“這是雲裳的商隊從西南小國帶回來的,僅此一塊。饒是雲裳的師傅也仿製不出來!”母親的言語中帶著幾乎直白的傲然貴氣。
我點頭,心下亦即瞭然:“西南雖是蠻夷之地,可素來人傑地靈,巧手如雲!”軒轅帝登基以來,一直推行武政,可是對於西南仍持保留態度。那一帶叢林密佈之中,總是給人以神秘莫測之感。
知夏小心的捧著料子站在我面前輕聲問道:“皇后娘娘,這料子是否立即拿去製衣局裁衣?”
我凝視雪紡,幾乎要被那一片柔軟打動,然終究是搖了搖頭:“本宮如今身子蠢笨,這麼難得的料子若只拿來做裡衣,太可惜了,留待以後再用吧!”
*
甘泉宮的竹苑內,我自顧自剝著葡萄吃,真不知道口味變化如此之大,這葡萄尚青,皮亦不能剝,旁人聞著都覺得酸澀不可入嘴,我卻甘之如飴。皇上坐在案前,提筆塗描,間或看我幾眼,星眸中有寵溺的笑容。
不消多時,便見他長身玉立,朗聲說道:“成了!”
什麼成了?我亦隨之起身,邁著笨拙的步子過去。他星眉陡揚,左手一抬,本在案上的紙便呈在我的面前,一覽無遺。我目瞪口呆,那上邊腆個肚子,啜著果子的不正是我嗎?
只是,那女子眉目含情,儀度嫻婉,便是他眼中看到的?
我伸手去奪,被他閃了開去:“朕許久未習丹青,倒有些生疏了。但看在朕至今仍將你繡的荷包隨身攜帶的份上,也別將這畫毀去!”
我臉上一紅,低低說道:“沒有的事!臣妾自覺沒有這般美,尤其現在懷著身子,更添幾分愚魯!”
“誰說的?在朕眼裡,這畫像之美不及你萬分之一!丹青傳韻韻無形,韻點丹青形在心。你的美不在這裡——”他以手指畫,然後又指向自己心口,“而在這裡!”
臉上仍是火燒火燎,裝作仔細看畫的樣子,那畫中人漸欲熟悉起來,似乎經常能在他的眸子中看到。
“朕早年愛畫,然已是多年以前的事情了。那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