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皆是如此,即使眼前這位太后不是皇帝親生母親,亦不妨礙她在天朝的德高望重。
她站了起來,未看我一眼,女官立即上前攙住。
她轉而向內室走去,不容置疑的聲音從上空飄來:“皇后言行有失母儀風範,尚不自知,念在你年少,就在哀家這好好思過吧!”
陽春三月,京都寒意未消,青石磚的涼意瞬間滲透上來,直要吃進骨髓裡。
若皇上那段時間沒有留在椒房殿內用午膳,或許我此刻的日子要好過些。可惜我已習慣了晌午那頓飯。
下半身已麻木,所以被人拉起來的時候,一陣鑽心的痛隨之而來。再度恢復知覺時,已置身於一片陌生的天地之中。四周陣陣暖意襲來,教人昏昏欲睡。但天不從人願,眼睛一睜開,便有人扶我坐起,一勺溫熱的甜粥喂進了嘴。
這時才回過神來,便看見皇上一手執碗,一手舉勺,喂得不亦樂乎。
我嘆了一口氣,閉緊了嘴巴。
“乖,顏兒,先吃點東西!”
喉嚨一緊,臉上便有涼意順流而下。
側邊紀貴人柔柔軟軟地說道:“皇后才過及笄之禮,小小的身子哪裡吃得消呀,也難怪皇上會心疼!”我迎聲望去,她的眼紅紅的,似乎剛哭過。
皇上頓了一下,頭未回:“紀氏,你做得不錯,朕和皇后會好好謝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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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溫室殿出來,是去慈訓殿,手心被他攥得緊緊的。
封淑妃帶了大皇子正在那兒,太后一見我們臉就沉了下來。
“皇上如今江山坐穩了,便不把我這個老太婆放在眼裡了!連個聲音都沒有就把人從哀家這帶走了!”
“母后所言差矣!”皇上微微一笑,放開我的手,坐在了她身旁,“萬民皆知母后功德,為天朝母,朕豈敢輕視!”
太后冷哼了一聲,封淑妃湊了上來打圓場:“皇上平日最敬重的就是太后了!”
太后的臉這才稍稍緩和了一點。
皇上見狀朝我招一招手:“朕把皇后餵飽了再來領罰,也省得教世人說母后的不是。”
太后不再好提處罰之事,只單留了皇上說話,我便與封淑妃、大皇子一同出了慈訓殿。
“皇后請留步!”
我回頭看她,落寞地站立在午日之下,散發著冷冷的光芒。
“妾封氏有話要說,若有衝撞之處,望皇后恕罪!皇后雖為中宮之主,可這宮裡頭的事,妾身自認還是有資格說的。宮中的脈絡千絲萬縷,無一不相互制約。皇后莫再自恃年幼無知,亂了這宮中的秩序!”
她一番話語義正言辭,身旁的大皇子眼中同樣閃耀著異樣光芒。
“謝淑妃提點,本宮自當銘記在心!”我說著符合皇后身份的話語,平靜得不能再平靜。
然而,轉身離去的時候,大皇子輕輕的一句卻教我築起的堤防轟然倒塌。
“母妃,她挺可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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椒房殿中,瀰漫著甜蜜的酒香。酒不醉人人自醉一定是一種極高的境界。
“小姐!”
我一擺手,讓她退下,偌大個殿中獨留下我一人。
我可憐嗎?從來我都不這麼認為。
朦朧中,我想起皇上的眼睛,溫柔如淵,望不見底。皇后對於他來說到底意味著什麼?妻子?愛人?抑或是——脈絡?
“顏兒?”是皇上嗎?我搖頭,皇上怎麼會一身白衣呢?
“二哥,你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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椒房殿的天朝皇后在及笄禮後,慢慢又歸於沉寂,每日御幸記錄也照常呈上來。
紀貴人常來走動,偶爾也會教我一些女紅。我笨拙地給焰行繡了一個肚兜,知秋看了臉漲得通紅。
“沒什麼,想笑就笑吧!”說實話,我也想笑。
焰行卻不覺得可笑,高興的拿在了手裡,到處炫耀:“是母后娘娘給我繡的!”
我讓知秋把他拉回來,小聲地說:“別讓你父皇知道!”
小傢伙不太明白為什麼,可仍是很用力的點點頭。
紀貴人描了個圖樣給我:“這是繡在荷包上的,皇后娘娘不妨試試!”上面是一條盤龍。
我笑笑,擱在了一旁。
女官慌慌張張地跑來說焰行和三皇子在東宮打起來了。
我到東宮的時候,場面已經平靜下來。太后、皇上以及嬉嬪都在場,乳母跪在地上。三皇子比焰行大兩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