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詔令建業守軍平寇,未及半月盡數清剿前朝餘孽。
兵敗如山倒,當劉權畏罪自盡的訊息傳到行館時,書房的門被開啟了。
烈昭煜飛快地朝四下巡視一圈,終於在窗幔後面尋到她的人影,多日未見,她又瘦了許多,臉色也異常的蒼白。
他低低的喚著她的名字,大步過去將她帶入懷中。
“你父親……”他突然不知該如何開口,雖然劉權是亂黨,可終究是她的父親。而她曾經那麼信任他,他卻在她最需要的時候收起了手靜觀其變。
“我知道!”她出人意料的溫婉,“父親有野心,我從前已經隱隱察覺!不必向我解釋什麼,你有你的立場!我的存在已經讓你為難了吧?”
她的體貼令他心驚,卻未去多想,只是長長地籲出一口氣,將她摟得更緊,像是迫切地要去採擷短暫綻放光華的曇花。
她將自己冰涼的身子貼上了他的炙熱……
深夜,她的指尖撫過他俊逸的臉龐,貪戀著熟悉的溫度,淚水像是斷線的珍珠顆顆落下。
而他不知夢到了什麼皺起了眉頭,她連忙縮回手指。在他恢復平靜之後,悄然又堅定地退出他的懷抱。
他的手突然伸出來,無意識的抓住了她的衣裳。
她吃了一驚,才發現他仍在睡夢當中。於是輕輕將衣裳從他手中拽離,她撫上自己的腹部,又像是被毒蟲咬到一般彈開了手,捂著臉喃喃低語:“對不起,我也有自己的立場!”
夜風吹動了未上栓的門,驚醒夢中人。
烈昭煜猛然坐起,大手摸到還留著餘溫的空白處,一拳捶向床板!
“你居然想從我身邊逃走!”
*
瀑布轟鳴,雨絲飛濺,在清涼如水的月光下,呈現出霧一般的迷離。
蘭若一身白衣,站立在瀑布旁邊的巨石之上,風帶起了她的衣裳,搖搖欲墜。
身後的男人同樣一身白衣,他張開雙臂卻不敢擅自向前一步:“蘭兒,你過來,回到我身邊來!”
她回首,臉上是絕望而又悽迷的笑容:“炎大哥,你為什麼要追來?”
“無論你跑到哪裡,我都會追著你!這輩子,你別想逃開!”
她仍是笑著說出似乎極為擔憂的話:“聽說溺死之人,模樣難看至極。炎天,不要來找我了,永遠記住我最美麗的樣子!你說過,我跳的舞最好看是嗎?”
“蘭兒……”
“好好,我再跳一次給你看,記住了,不能忘……”她露出迷人一笑,萬種風情不能訴!腰肢伸展,舞動寬袖,仿若赤天的仙女降臨人間,揮灑出一片傾國傾城。烈昭煜無心觀舞,只想著要偷偷靠近。然而仙女突然張開羽冀,縱身飛下阿鼻地獄……
“不!”隨著一聲巨吼,後面那道修長的身影亦隨之躍下,瞬間消失在夜色之中……
瀑布依然轟鳴,激起陣陣浪花。月神最是薄情,仍是無動於衷的灑下清光……
*
幾年之後,宣室殿,新皇登基,大刀闊斧的改革,降賦稅,免徭役,改鑄錢,收鹽鐵。天朝幾經風雨,在他的手中,漸漸復甦。
喬布經常伺候到深夜,望著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他實在無法將其與幾年前那個活死人聯絡在一起。
正開著小差,烈昭煜輕咳了幾聲,擰著劍眉揉捏自己的肩膀。
皇上的老毛病怕是又犯了!喬布心裡尋思著,幾年前,侍衛將他從水中救出的時候,就落下了這毛病!
“皇上,要不要去請衛少使過來?”衛氏會調香,憑著這一點深得皇上寵愛。再過些時日,若要懷上子嗣,青雲指日可待。
皇上沒出聲,便是同意了!
少時,衛氏便來了。
衣香鬢影款款而至,衛氏的聲音如春花嬌弱:“妾身給皇上請安!”
皇上的臉上浮現的是如秋月般溫潤若水的笑容:“免禮!深夜將你召來,可會怪朕?”
“妾身歡喜還來不及,如何會怪皇上?”
她的浪漫歡笑令他眸中一暗,曾經也有個女子這般對他巧笑嫣然,嬌柔如花。
察覺他忽如其來的黯然,她細腰一扭,便轉到他身後,纖細的柔荑已然按在他頸項之上,涼涼的。
一陣蘭花香傳來,他不禁放鬆了身子,任由思緒飛轉,眼前又浮現那張梨花帶雨的小臉。
心神一蕩,他猛地反手握住肩頭上那隻小手,只聽衛氏驚呼一聲:“皇上?!”
他不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