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極是後怕,照這婢子的傻勁,若是沒得自己相拉怕是一下便能頭破血流要了她的命。心下顫了顫,見這婢子自己也後怕地抖起來,便不能掩火地瞪向還坐在案上不急反應的弘時。
“好好好,本王真是養了個很好的兒子,整日裡不知上進也就罷了,今天還以爺自稱在本王書房裡無理取鬧。不是吃就是玩,整日裡打罵著奴才取樂,真是雍親王府裡難得的好阿哥呀。”胤禛怒急反笑,點著頭盯著弘時,叫個孩子懼怕起來,立時爬下案來只求寬恕。
胤禛本以為他會自承責罰,卻不想他開口就是求饒,對這孩子突生出一股透頂的失望來。
“饒恕?還想求本王饒了你——?!來人,把這逆子綁起來……打個十戒尺。”胤禛本想叫來板子的,可畢竟是自己的兒子,況明日裡上學叫人問道,只怕皇宮裡再難有弘時的立足之地。
弘時雖怕阿瑪卻壓抑多時,這會聽到阿瑪不但沒饒他反要打罰於他。上面兩位哥哥在時阿瑪雖覺他玩烈卻也不過最多說上兩句,可現在呢?一聽那什麼格格同什麼格格都懷了身孕便再也不把自己當回事了。這小阿哥還沒出事便沒待見自己,以後若真是生了男孩,他弘時哪
52、第五十二章 鎮紙印 。。。
裡還能在王府裡立足?
“阿瑪!弘時不過是發作個奴才而已,有什麼錯?你偏要拿著不放,為這麼個奴婢打罰於我?何況,她還是個寡婦!哼,弘時再不績,也還是王府側福晉身的阿哥,阿瑪怎可為這麼個下娼的婦人責——”
尾音不急道完,便在迅速移去的胤禛一個響亮的巴掌下頓消。
夏桃雙手合貼著敷在口鼻之間。
前一刻她還為弘時小小年紀便如此得不饒人而氣憤,下一刻卻又因這不留情面的一巴掌而替弘時心疼。
女人的同情心總是快於理智發作的,莫怪聖賢道女子無理可講。
一切發生的太快,父子倆還維持著相對的氣怒目光。
可畢竟發生的不可能退回。
弘時低了頭眯虛起了雙眸,而胤禛抿起嘴有了悔意。五月的空氣裡壓著沉悶的燥熱,清暉室裡如常的沉靜,卻叫人透不過氣來,只屋外樹間的知了一聲聲自詡為看透人生的炫耀。
胤禛收回了打人之手,偏了偏身,緩了聲音道:“你可知錯?”
弘時仍是低頭,須臾伏□去,中規中矩的言道:“兒子錯了,願受阿瑪教誨。”
胤禛鬆了口氣。立於他身後的夏桃能由他偏清側臉上斗大的汗水真實感覺到他的緊張,剛剛,他背過的手還止不住顫抖。
這一刻,夏桃突然替他心疼起來。這明明是個不懂教子卻深愛孩子的可憐父親,明明就是他的不懂勾通害了孩子,可夏桃怎麼都壓不住對他的一縷縷心疼。
誰人不知勾通的重要,可誰人又真能擯棄了“堅持”把一切攤開於太陽底下?
夏桃也曾嘗試過給小自己七歲的妹妹解釋那些正經的理由,可不出七日還是改不了性格的原來是什麼樣還是什麼樣。在如此反反覆覆地教導與失望裡,本就不善此道的夏桃只能在一次挫敗裡眼見妹妹去到另一個極端。
此刻,老四與弘時間又何常不是另一對。互相忍讓著、消磨著,等那一日再沒有經歷應付彼此或弘時大到覺得自己終於可以獨立,便再沒有什麼可以壓住人與人之間最相近的那一塊性格。相斥,正是因為相似。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老四是如此,弘時也是如此。
胤禛沒想到弘時會老實認錯,雖然安寧了,可心下反糾結而起,似乎感覺出什麼卻又不及細思。
“回王爺,家宴已是時候,福晉使了人來相問王爺何時起宴?所有人都已在‘平心雅居’侯著王爺。”
胤禛回頭下望,果見弘時臂間繫著“長命縷”,形為虎兒。這一時才重新想起他是回來吃端午家宴的。再低了首想去看清弘時那臉上傷勢,卻只被其低著怎麼也看不見。暗歎了一聲。
“蘇培盛,去把化瘀的靈膏拿來。”他本想親為弘時敷了,可見弘時只是伏地不起,
52、第五十二章 鎮紙印 。。。
便罷了,叫跟著弘時的小近侍王全給上了,便帶人出了院子。
臨走時回頭看了竹桃一眼,見其還是那幅傻相立著望他,才終於既鬆弛又無奈的走了。
而弘時也回頭瞪了那與阿瑪眉來眼去的竹桃,從此把這婢子記恨到心裡去。除了劉寶兒,並無一人把三阿哥的眼色看去。劉寶兒不覺掛了七分憂色,見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