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夫主記我一生。”
她的聲音很小,微不可聞。
可是,她的聲音才落,趙出已斷然喝道:“玉姬!”
他瞪著她,怒道:“少說這種事。孤不允你說這種話!”
玉紫漫不經心地抬起頭來。
她只是看了趙出一眼,便呆住了,她竟然發現,趙出的眼眶紅了。
這個驕傲的,久經風雨,幾歷生死的男人,竟然眼眶紅了。
在玉紫看來時,趙出端起几上的酒樽,頭一仰,一飲而盡。
就在他把酒樽重重放在几上時,玉紫突然說道:“夫主,我沒有認輸。”
她的聲音中充滿了堅定。
趙出放下酒樽,抬頭看向她。這時,玉紫已站了起來,她來到他身邊跪坐好,仰起小臉,玉紫笑盈盈地望著他,說道:“夫主,那麼多風雨都過去了,我們豈能因為一個惡毒婦人的陷害而退縮?夫主,我沒有認輸。”
趙出垂下雙眸。
半晌,他沉聲說道:“這世上,恐怕只有孤,才相信姬是為人所陷害!”
他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玉紫聞言,冷冷一笑,心神一動間,她突然說道:“夫主,我們可以‘以其人之道,還施其人之身’!”
趙出嗖地抬起頭來。
這時的玉紫,已騰地站起,她在殿中一邊踱著步,一邊說道:“鬼神之說,從來飄渺,她既然可以以鬼神害我,我也可以以鬼神反擊回去。”
她側轉頭,望著趙出,溫柔地說道:“夫主信奉鬼神,不願妄動,可把人手交給我,我來主持。”
趙出抬頭盯著她。
半晌,他搖了搖頭,微微一笑,道:“否,孤雖信奉鬼神,卻也不願被惡婦操縱。既然姬有了主張,孤願助姬一臂之力。”
笑是笑著,他的聲音中充滿隱憂,“只是這弄鬼弄神之事,一旦用得不好,便會引火燒身。再說,便是孤也不得不承認,月湖巨石還可以說有破綻的,這巨龜古字,破綻從何而來?姬想破了它,可是大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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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經·國風·黍離
——不可言說的憂鬱
【原文】
彼黍離離①,彼稷之苗②。
行邁靡靡③,中心搖搖④。
知我者謂我心優,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悠悠蒼天,此何人哉!
彼黍離離,彼稷之穗。
行邁靡靡,中心如醉。
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悠悠蒼天,此何人哉!
彼黍離離,彼稷之實。
行邁靡靡,中心如噎⑤。
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悠悠蒼天,此何人哉!
【註釋】①黍:穀物名。離離:成排成行的樣子。②稷,穀物名。③行邁:前行。靡靡:步行緩慢的樣子。④中心:心中,搖搖:心中不安的樣子。⑤噎(ye):憂悶已極而氣塞,無法喘息。
【譯文】
地裡黍禾長成排,稷苗長得綠如繡。
前行步子多遲緩,心中憂鬱神恍惚。
理解我的說我憂,不理解的說我有所求。
蒼天高高在頭上,是誰造成這景象?
地裡黍禾長成排,稷谷揚花正吐穗。
前行步子多遲緩,心中迷亂如酒醉。
理解我的說我憂,不理解的說我有所求。
蒼天高高在頭上,是誰造成這景象?
地裡黍禾長成排,稷谷已經結了籽。
前行步子多遲緩,心中鬱悶氣埂咽。
理解我的說我憂,不理解的說我有所求。
蒼天高高在頭上,是誰造成這景象?
【讀解】
請相信這不是杞人憂天。
這是一首流浪者之歌。他一邊漫遊,一邊唱出心中的憂鬱。何以憂鬱我們不得而知,但肯定不是為油鹽柴米一類的生活瑣事而憂。
這是不是說得有點玄?不玄。我們心中的悲哀經常是說不出理由的,憂鬱也無法進行理性的分析。它本身就是一種生活狀態:莫名的煩惱,莫名的憂傷,莫名的悲哀,莫名的絕望。
當然,它完全可能像一根導火索,被某一具體事物所點燃,比如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一句話,一個場景,一個物體。但誘因不等於憂鬱和悲哀本身。更何況一個流浪漂泊者,神經隨時都處於高度